警笛声在三个街区外盘旋。
明珠盯着掌心的子弹——弹壳底部刻着hkp
07的编号，红港警务处七组的配给标识。
“丫头，该走了。”九叔塞给她一套清洁工制服和假身份证，“条子里有林世襄的人。”
地下室的铁架床上，周临渊仍在高烧中挣扎。他肩上的伤口被粗线缝合，泛白的指节死死攥着那把改装过的glock。
明珠突然扯开他的衣领。
锁骨下的纹身在昏暗灯光下泛青：rps——黎佩珊的首字母缩写，母亲遗照背面也写着通样的名字。
“九叔。”她声音发紧，“二十年前制药厂的孕妇试药名单，你能弄到吗？”
老人擦眼镜的手顿了顿：“会死人的。”
门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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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程雪。
短发女警的皮夹克上沾着机油，腰间警徽却擦得锃亮。她看了眼昏迷的周临渊，直接掏出手铐扔在桌上。
“虞小姐，你涉嫌跨境洗钱。”
明珠没动。程雪冷笑一声翻开档案袋，里面是她昨天在赌场参与洗钱的监控截图——画面里她正用数学公式计算牌局概率，而周临渊站在阴影处注视着她。
“有意思。”明珠轻叩弹壳，“警察用罪犯拍的视频当证据？”
程雪突然拔枪对准她太阳穴：“你到底把0927号保险箱的钥匙藏哪了？”
床上的周临渊骤然睁眼，枪口顶住程雪后腰：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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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对峙持续了十秒。
程雪先放下枪，从内衣夹层抽出一张磁卡扔在床上——和明珠那张一模一样，只是编号是0718。
“林世襄在找的不只是药剂资料。”她盯着周临渊，“还有你母亲留下的账本。”
周临渊的枪纹丝不动：“谁派你来的？”
“你父亲。”程雪露出讽刺的笑，“周董事长说，再让虞家丫头搅局，就送你回精神病院。”
明珠敏锐地注意到周临渊左手无名指抽搐了一下——私家侦探的资料提过，这是他ptsd发作的前兆。
九叔突然掀开地板：“条子到街口了！”
爆炸声骤然响起，诊所的玻璃窗全部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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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下水道钻出时，码头已陷入火海。
林世襄的人在和警方交火，流弹在集装箱间迸出刺目的火花。程雪拽着他们躲进海关扣押区，铁门上喷着褪色的“0927”。
“你母亲设计的。”程雪踹开门，“红港唯一能屏蔽所有监控的地方。”
仓库里堆记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金属箱。周临渊用磁卡刷开最中央的保险柜，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蓝色药剂和泛黄的笔记本。
扉页写着：“实验l7号，虞氏制药1989”
明珠的呼吸凝滞了——那是母亲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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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内页贴着二十年前的新闻剪报：
《著名慈善家虞世鸿夫人病逝，疑为遗传性血液病》
旁边是母亲颤抖的批注：“他们给我注射的根本不是疫苗！”
周临渊翻到最后一页，泛黄的照片滑落——年轻时的黎佩珊和明珠母亲并肩站着，两人小腹微隆，手腕上戴着相通的实验编号环。
“0927是仓库编号。”程雪突然说，“0718是药剂编号，而——”
爆炸的气浪将所有人掀翻。阿鬼的小丑面具从浓烟中浮现，蝴蝶刀抵住程雪咽喉：
“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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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中蓝色药剂滚到明珠脚边。
她捡起的瞬间，林世襄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虞小姐，你手里拿的是能让你母亲起死回生的东西。”
周临渊扑过来抢药剂，被她闪身避开。
“你以为我在乎这个？”明珠猛地将药剂举向铁架边缘，“我要的是真相！”
林世襄的笑声刺耳：“真相就是你父亲当年亲手给你母亲注射了毒素，就因为她发现了虞氏制药在用活人试药！”
周临渊的枪口突然转向明珠。
“放下。”他眼神冰冷，“那是我母亲用命换的证据。”
明珠看着照片里两个孕妇的笑颜，突然将药剂狠狠摔碎在地上——
蓝色液l接触空气的瞬间，腾起诡异的紫色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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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的狂笑戛然而止。
紫色烟雾所到之处，金属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林世襄在监控室里发出非人的嚎叫：
“你干了什么？！那是最后的样本！”
明珠踩碎玻璃瓶残渣：“看来我妈改良了配方。”
周临渊的枪仍指着她，但眼神已经变了。程雪趁机甩出烟雾弹，拽着他们冲向通风管道。
爬出地面时，整个码头已被警用直升机包围。陈岩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虞小姐，董事长派我来接您回家。”
明珠回头看向浓烟滚滚的仓库。周临渊立在火光前，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清晰可见——那里本该戴着周氏继承人的印章戒指。
他无声地让了个口型：
“别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