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桑树高,还剩好些叶子没落完,青柯使唤曹婆子搬了个木梯来。
曹婆子扶住木梯,看着上头摘桑叶的娘子,笑道:“宫里的荣妃也爱吃桑饼,大燕果然不同,我们没人会用这桑叶做吃食。”
“曹婆子你是宫里出来的?”青柯脸色惊喜。
曹婆子答道:“是嘞。公爷跟御事房的总管打了声招呼,将我要来,说是指点府中人。老身这便来了。”
青柯哼了一声,将桑叶摘着往下扔,边问道:“你伺候过荣妃?她性情如何?”
曹婆子当她是好奇,回道:“未伺候过,但见过几回面。荣妃生的漂亮,这性情嘛,平素里也不大见人。从前受宠,这些年宫里进了新人,也不大入官家的眼了。”
话未说话,忽听院门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着一声呵斥:“荒唐!”
曹婆子吓的两手一抖,那木梯开始摇摇晃晃。
谢衡臣若不喊,青柯还更稳当些,这么一喊,她吓的身子一踉跄,梯子霎时往下倒,她不由惊呼一声,自高处跌了下来,正跌进他怀里。
谢衡臣自进来时便脸色铁青,未曾见过哪家的娘子爬树的,这曹婆子竟也随着她。他将怀中人放下,这燕奴心虚的整理衣领子,低头道:“公爷回来了。”
“若不回来,还看不到这一幕。”他冷笑着,觑了一眼曹婆子。
曹婆子冷汗直冒道:“是奴才不知轻重,未照看好娘子。”
青柯却上前拦道:“是我嘴馋,怪不得曹婆子。”
谢衡臣这才定睛看她,“公府可曾少过你吃食?”
青柯摇头,只听他朝元安留下一句:“若有下回,跌断了腿将人送出去要饭。”
——便是要饭我也不在公府门前要哩。青柯心里暗暗骂他。
待人一走,曹婆子扶着胸口道:“吓死老奴了,娘子快回去罢。”
青柯道:“摘都摘了,怎么能不做。这些也够做好些!走罢。”
一旁的元安僵着嘴角看着主仆二人乐颠颠地往明月滂庖厨去。
待进主阁,谢衡臣问起,元安把看到的原话说了,果见人脸色更不好了些。
***
“烫烫烫!”
“娘子吹会儿再吃。”
谢衡臣入庖厨门前就听到这两句,待一进去,便见两主仆没半分规矩席地而坐,瞧见他进来错愣万分。
曹婆子“蹭”的站起来,结结巴巴道:“这公爷怎么还入庖厨了...”
谢衡臣一眼没瞧她,视线落在一旁拿在桑饼的燕奴。他兀自冷了她这些时日,她倒跟没事人似的。现下又吃的香,没心没肺的东西。
曹婆子滴溜着眼睛见公爷这模样,瞧着倒在等人哄他呢,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下去。
“曹婆子你去哪?留下一块吃罢”
青柯不愿她走,她可不想跟这人独居一室,也跟着抬脚,谁知这人大山似的挡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