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树乃是宫里赏赐下来的桑钱树,几片叶子便抵得上外头人一月的俸禄。”
是吗?不过几棵破树。青柯放软下声音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什么世面,还以为这是寻常桑木呢,公爷莫要怪罪。”
庖厨内的烛火有些昏暗,平白为这气氛增添了一丝暧昧。谢衡臣低头,燕奴也正仰着头看他。许是帮着烧火的缘故,她脸上多了些炭痕。
平日连伺候人的活计都做不好,为了吃这饼子也真是难为她了。谢衡臣笑了笑。
他这一笑,青柯只觉更加惊悚,后背绷得紧紧的,僵硬地说道:“公爷饶命,我和曹婆子真的不知......”
“总不能因为你嘴馋就将你打杀了去。”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这些魏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
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青柯暗自埋怨,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公爷也想吃吗?”她将那桑饼递了过去,心想自己留几个,曹婆子吃几个,分些给屋里的几个婢女,少他一个也无妨。
谁知那人脸色一沉,转头就走,青柯莫名其妙。
曹婆子原本还满心欢喜正门口等着,哪料国公爷一脸冷厉地走了出来。
这二人待在一起连半刻都不到。曹婆子进来问过青柯缘由,青柯老实作答,末了接了一句:“幸亏他没有怪罪,曹婆子,你不知道,那树可比人还要贵重呢。”
“娘子你…你…”这人能跑到庖厨来,不为了她还能为了谁。曹婆子一拍大腿,险些当场吐血。
***
下朝时,谢衡臣往宫门去。这几日他隐隐觉得有种被那燕奴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心情不大痛快。
宫巷里远远来了一行人,礼部尚书见到他,向他福身行礼道:“公爷万安。”其余人纷纷附和。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察觉到气氛怪异,礼部尚书朝国公爷看去,却见他的眼神似乎落在楚大人身上。
谢衡臣还是看到了那个荷包,绣法歪七扭八的,也亏得他当个宝贝。并未回应,径直朝前走去。
出了宫门,却见赵漪的轿撵停在眼前,谢衡臣冷笑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吩咐元安上前拦住人。
***
“长公主请大人即刻入府一趟。”
楚羽本欲和衣歇息,外面鹅毛大雪纷飞,此刻前往公主府,路途就得花费半个时辰。
伺候他歇息的小厮说道:“这么大的雪,公子还要午歇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侍卫答道:“可别为难我,公主下了命令,谁敢不从?让公子快点准备吧。”
小厮还想说话,楚羽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劳烦小哥等我片刻。”
去公主府的路上,雪越下越大,楚羽撩开车帘,冰雪片子顺着风扑面而来,他随手接住一片,握在掌心。
侍卫转头一看,心中暗自腹诽,这楚大人生得实在太过女相,肌肤白.皙,美鬓凤目,置身于这冰雪天地中,宛如美玉一般。可这美玉的眉目间却透露出一抹哀伤。
“公子当心风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