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进来,青柯堆满笑容上前相迎,柔声唤公爷,与刚他晚间回府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倒是适合去南曲班子唱那变脸的曲目。”
谢衡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进来坐下。
见他暗指自己变脸,青柯也不生气,装傻道:“南曲班子?我在大燕还从未见过。下回公爷带我去看看吧,让我长长见识。”
谢衡臣没有说话,青柯上前伺候他梳发,又学着那些婢女伺候他的样子沾湿帕巾为他揩面。
这燕奴根本不会伺候人,擦得脸生疼。但她擦脸时,因踮着脚,一只手扶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游走。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说不出是什么香味,若有若无,却直逼心底。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推开她。
这人身形高大,青柯踮脚,脚酸得厉害。
不过凑近一看,这谢衡臣长得着实不错,墨眉挺拔,鼻梁陡挺,凤眸又长又大。世人都只道他功勋卓著,却很少提及他的长相。他生得这般模样,为何没被那长公主收入囊中呢?她可是听说长公主有过不少风流事。
思绪正游走时,忽然听到谢衡臣说道:“行了。有什么事?”
他抓住她的手,神色有些不自在,转身朝床榻走去准备歇息。
青柯看看外头夜色,不再拖延,“求公爷给那些燕奴脱去奴籍。”
不过一夜.欢情,她便开始索要东西。谢衡臣神情莫测,忽然笑了起来。
这些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她倒挺聪明。只是仗着他对她有点怜惜,在府中稍有权势,就开始得寸进尺,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他不喜纵容他人,更不喜搞特例。
谢衡臣笑着问道:“你拿什么来求?”
青柯被他这一笑晃了神——好吧,她咬咬牙,摸索着爬上了床榻。
她既然已成以色侍人的侍妾,这色胚喜欢这事,随他弄去。总归闭着眼,咬咬牙,这一夜也就过去了。
感觉到身旁有动静,谢衡臣微微皱眉,那燕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幽幽兰香扑鼻而来,纤细的手缓缓摸向他的腹部。
青柯咬牙闭眼,双手胡乱地朝他身上摸去。
谁知他捉了她的手。
她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他面带笑意,淡淡地看着她,那神情仿佛在嘲笑她手段拙劣。
“这就是你求人的法子?”
难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青柯耳根发烫,索性将头埋进床褥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侧过身子躺在旁边。
也没说是否答应她的请求。
睡迷糊时,青柯忽然想到什么,便再也无法入睡。
她低声问道:“我每个月有月钱吗?”婢女都有月钱,那她肯定也不会少。
“你想要多少?”那人背对着她。
青柯咬了咬唇,心想这国公府家大业大,他不会如此小气,便道:“婢女们一月十两,那我便要一月五十两吧。”
他许久没有回应,青柯不免有些心虚,说道:“实在不行,三十两也行。”
谢衡臣的笑声从床褥间闷闷地传出来:“目光短浅。”她若能哄得他高兴,随便赏她个东西都价值千金,哪样不比这每月的奉银强。
只是青柯没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