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眉心微蹙,心不在焉,视线落在殿内。
窦音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舞虽美,却没有配乐。殿内乐师从未见过这般剑舞,不知如何着手。这时,一个月白颀长的身影走来。
青柯转着圈,准备结束。
殿内响起铮铮琴声,琴声悠扬,带有大燕的曲风,曲调悲怆。
这是大燕一首歌咏逝者忠臣的曲调。青柯朝侧身看去,与楚羽对视片刻,不过须臾,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剑法从随意变得有章法起来,手心的剑挥舞自如,裙摆飘扬。
殿内已有人发出赞叹,长孙宏也没想到楚羽会上前,不满地哼了一声。
琴声进入尾声,最后琴弦一拨,青柯步伐跳跃,将剑一收,动作干净利落。
“啪啪啪!”
殿内人见长公主鼓掌,也跟着稀稀落落地鼓起掌来。
长孙宏丢了面子,设计不成,阴阳怪气地说:“公爷看人确实有眼光。楚大人也愿意献上一曲。”
青柯收剑,一声不吭地朝谢衡臣这边走来。
谢衡臣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未搭理长孙宏,将人气的拂袖坐回位上。
回府马车,青柯将头探在外头透气,察觉到一道视线,再看过去谢衡臣已闭目养神。
回到明月泮的耳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张纨的死状仍在眼前,他的夫人是宋夫人,有两个小女儿。她从前认得的,可她的身份,自身难保,如何救的了那一家子人。
青柯将头埋住,门外似响起元安的秘语声:“...爷..那人又闹起来了。”
耳房离谢衡臣的住处近,她听见门开的声音,脚步声急促,谈话声渐行渐远。
想到此人在宴席上袖手旁观的模样,鬼使神差,青柯开了门跟上。
***
这是她从前被关着的柴房,一阵吼哭声传来,在这夜深人静中格外瘆人,鸡皮疙瘩起来,青柯后悔跟过来了。
柴房的院内,元安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也不知哪里受了刺激。今日晨间撞墙开始寻死。夜里又发病。真是,除夕夜也闹的不痛快...”
门响起哐哐声,青柯躲在草堆里,朝前望去,谢衡臣不知跟元安说了什么。
那门忽被砸坏,里头人似只野兽冲了出来疯了般四处乱窜。他头上皆是血迹,,眼睛有异,往外冒着脓水。衣衫褴褛,遍布浑身的烧伤痕迹,腿上皆是割痕,不知是旁人弄的还是弄的,两脚跛着行路不便。
青柯捂住嘴,这人便是她被关在柴房时看到的那道鬼影,未料比她想的更加可怖,身体已被折磨的不算人了。
他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忽看向站在廊下的谢衡臣,迅速朝他奔去。
元安忙喊道:“公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