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公府的事,长孙大人倒是比谁都清楚。”
长孙宏捧腹笑道:“公爷这话说得有趣。不是我想知道,是这消息传到我耳中了。我还以为公爷跟我一样,对这燕人恨之入骨呢。”
谢衡臣道:“官家说过,如今燕魏已是一家,哪来的恨呢?”
从前二人在战事上便闹得不愉快。长孙宏哼了一声,心里冷笑:眼前人向来左右逢源,不过是官家的走狗。
长孙宏十分厌恶燕人,一眼便能认出燕人的模样。他借着酒劲走上前,问道:“这位是?”他指向站在谢衡臣右侧的青柯。
谢衡臣道:“府中的小奴,没见过什么世面,带她来见识见识。”
若是寻常奴隶,哪会被带来宫宴之中。
长孙宏恍然大悟,笑道:“我说公爷怎么改了口风,原来是被美人迷了心窍。既能比过窦娘子,想来定有过人之处。”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青柯。
青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更勾起了他的兴趣。长孙宏高声道:“正巧今日是国宴,寻常的歌舞各位也都看腻了,人人都说燕人能歌善舞。来,你来给我们表演一曲。”
本是几人私下交谈,他这么一吆喝,满殿的人都看向这边。
青柯站在席位旁,视线与对面的楚羽相撞,他眸中露出惊愕之色,手中的酒杯瞬间落地,酒水洒了一地。长公主见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青柯低下头,说道:“奴婢愚笨,才艺不精,贸然表演只怕会惹各位笑话,丢了公府的颜面。”
长孙宏就是想看国公府的笑话,哪肯轻易放过她,喊道:“是不会还是不愿?莫非是仗着公爷宠爱,故意拿乔不给我们面子?”
楚羽一直看着这处,眉心紧皱,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身边的人却拉住他的衣袖,笑容明艳,却不容拒绝。
“知晓楚大人想护佑燕民,不过此刻大人还是别去了。那长孙是个恶狗,你掺了一脚,他能咬你半辈子。”
青柯紧紧咬着牙,若是一国公主,哪里容得她被敌国的臣民取乐?她朝身边看了一眼,谢衡臣自始至终都像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还跟旁边的窦音说笑,指望他为自己解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看看殿内的人,哪个不是抱着看戏的心思,脸上挂着笑容。
青柯低着头说:“那青柯就献丑了。”
谢衡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喝了口窦音递来的酒。
长孙宏打了个酒嗝,等着看她出丑以此调侃谢衡臣。
青柯从席位上走出来,抽出侍卫的剑,引得一阵惊呼。
她站在殿内,说道:“我不会跳舞,只会些剑舞,大人可别见怪。”
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青柯身上,她身着一席镂金百蝶石榴裙,外披月白妆花缎披风,随着剑起,石榴裙也跟着摇摆,手腕翻飞,那把剑灵动异常。
若真论起来,青柯会的舞曲数不胜数。可真跳了妩媚之舞,真就成了任人摆弄的亡国奴。
青柯舞剑随性自在,却足以让殿内众人惊愕。大魏也有剑舞,只是多是妩媚之风,并非殿中小奴这般飒爽的样式。她抽剑时行云流水,手腕向后一个旋转,那剑便在空中转了个圈,女郎裙摆飞舞,接过剑柄,身姿如燕般轻盈。
众人从刚开始的看戏心态,到后来也不免认真起来。
窦音为谢衡臣摆膳,笑着道:“公爷尝尝,这厨子做的蝴蝶酥有新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