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知,我有苦说不出....”
“这事,便是跟公爷有关。”
窦音眉心一跳,“何事?”
——谢衡臣,你不仁我不义,这是你逼我的。
青柯将头埋下,眼泪簌簌往下掉:“娘子瞧着我是风光,公爷宠爱,实则...我只是个幌子!公爷说我若敢传出去我看到什么,便将我拖去南山杀了。我这才缄默,见娘子这般,只怕是对付错了人!”
窦音听的云里雾里:“你这是何意?”
青柯捂胸口咬牙,似难以启齿,临了豁出去般道:“公爷...他是....他是...断袖呀!”
窦音整个人一颤,险些跌倒。
“你说什么?”窦音的脸色凛历再无伪装,扶住案桌前道:“你看到了什么?”
青柯眼珠急转,脑中灵光一闪:“公爷受公主命不得不将我带回府,实则厌我至极。前些日子我守夜,公爷不让我近身,只吩咐我点油灯。入夜我叫动静闹醒,去点油灯,就见公爷和那侍卫在榻上...他们衣衫..”后面的话引人遐想。
“好了,别说了!”窦音厉声打断。
“公爷提拔我近身伺候,只为封口。嘱我若敢说出去,便杀我放血。奴实在害怕。”
青柯本来有些忐忑,眼见窦音脸上神情精彩,竟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忙添一剂猛药:“我今日所言,千真万确!青柯敢对天发誓,若骗娘子,便让我不得好死。坐在屋里被雷劈,行路被车撞......”
窦音搅紧手帕,审视青柯。小奴敢发毒誓,恐怕是真有把握的。
青柯趁热打铁:“娘子想想,我出身贱奴,比不上娘子半点风姿。公爷怎会偏看上我?”
窦音曾是扬州女伶,圣上选中送来国公府伺候,歌喉琴艺,吴侬软语,男人喜欢什么样她便变成什么样,要她软时她娇媚似水,千娇百媚,百般奉承。
可偏偏公爷不中计,偶有传唤,也是伺候她歇息,从未碰她。
往日里跟他最亲近的,便是这元安,而这元安生的秀气,有些女相。
窦音抓紧手帕,冷冷道:“既公爷不让你说,你今日为何还同我说了?”
青柯哭道:“我只怕娘子对付错了人。此番将话告诉娘子,求娘子千万保住我。往后我便是娘子的人。”
这蔡婆子已去,明月泮婢子们再不敢往漱雪斋通消息,她对公爷行踪一无所知。收这小奴在手,并非坏事。
窦音道:“你起来罢。”
青柯暗道成计,站起身,见窦音神情恍惚,不知盘算什么。
***
谢衡臣回到府时,府邸风平浪静。那小奴仗着“宠奴”的身份吃好喝好,睡到日上三竿,下午日头竟还随漱雪斋那位一道出门挑缎子。
他问元安,元安挠着头道不知。元安只觉奇怪,平日里对自己慈眉善目的窦娘子,这几日见着他皆冷眼相待,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春节将至,除夕夜宫里大宴,谢衡臣照例携窦音进宫。
整装时,听见窗外一阵笑声。
谢衡臣望过去,原是青柯百无聊赖立于廊下跟人说笑,她日子过的倒是痛快。
青柯这几日跟几个婢子处的不错,今夜府中正好人少自在,约好一起吃角酒,烤香芋。
谁知屋内人命道:“你也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