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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判决下来的第三天，苏映乔去了趟云川第三医院。
张主任的办公室里堆着纸箱，他正在收拾东西。
见她进来，笑着指了指沙发：“坐，我这就退休了，正发愁这些书带不走。”
墙上的锦旗落了一层灰，最旧的那面是十年前患者送的，绣着医者仁心四个字。
苏映乔想起三年前在这里，顾程远隔着玻璃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顾家那边没再来找你麻烦吧？”她问。
“来是来了。”
张主任把一本精神病学放进箱子，“顾母托人送了块金砖，说是给我孙子当见面礼，被我扔出去了。”
他笑得像个孩子，“我当医生一辈子，没学过怎么昧着良心害人。”
苏映乔从包里拿出个信封，里面是她凑的一点钱，不多，但足够张主任去南方养老。
张主任却推了回来，指着她带来的保温桶：“你妈当年总给我带腌菜，说这个抵医药费，现在你给我送汤，也算扯平了。”
提到母亲，苏映乔的手指蜷了蜷。
梁玉芝在判决后就搬去了乡下，临走前给她发了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她没回。
有些伤害像疤，结了痂也抹不掉，能做的只有不再碰。
离开医院时，苏映乔去了趟封闭病房。
走廊还是老样子，墙皮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红砖。
她站在当年住的病房门口，透过铁栏杆往里看。
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孩，正对着墙画画，和她当年一模一样。
护工说女孩是被丈夫送进来的，因为发现他出轨。
苏映乔的心猛地一揪，从包里掏出个樱花钥匙扣，让护工转交给她。
“告诉她，门是能打开的。”
过去，也是能慢慢走出来的。
走出医院时，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知涯的车停在路边，他倚在车门上，手里拿着个冰淇淋，是她爱吃的草莓味。
“刚从老宅过来，锁换好了。”
他把冰淇淋递给她，“律师说顾家已经开始搬东西了，估计是想尽快卖掉那边的房子。”
老宅里有太多她的东西，外婆织的毛衣，父亲送的第一支钢笔，还有她和顾程远刚恋爱时刻的情侣木牌。
“去看看吗？”沈知涯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