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老宅的门打开。
客厅的地板上有明显的刮痕，是林婉晴当年非要换欧式家具时弄的。
苏映乔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藏着个铁盒子。
是她住院前藏的，里面有外婆的遗嘱原件，还有顾程远写的情书。
“这些要扔吗？”沈知涯站在她身后。
苏映乔打开盒子，情书的纸已经泛黄。
上面永远爱你四个字刺得她眼疼。
她把情书扔进垃圾桶，却把遗嘱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个留着，”她轻声说，“外婆说过，女孩子要守住自己的东西。”
沈知涯没说话，只是蹲下来帮她擦桌子。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发顶，镀上一层金边。
苏映乔突然想起他在法庭上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
那时候她坐在原告席上，看着他挺直脊背反驳顾家律师。
原来被人坚定地站在身边，是这种感觉。
冰淇淋在手里化了，黏在指尖。
苏映乔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沈知涯，”她吸了吸鼻子，“我们去买点新家具吧，老宅的家具都不行了，该置办新的了。”
沈知涯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好，买你喜欢的软床，再买个大衣柜，放满你的裙子。”
他的声音带着颤，“还要买个书架，放你写的书。”
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们因拥抱而交叠的影子上。
垃圾桶里，顾程远的情书被风吹得翻了页，最终还是被灰尘掩埋。
苏映乔闭上眼睛，闻着沈知涯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这一次，她没再推开伸过来的手。
那些结了痂的旧痕，终于要在新生的阳光里，开出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