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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乔把张主任的评估报告锁进抽屉时,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沈知涯发来的截图。
顾家控股的传媒公司连夜删了爆料帖,但互联网有记忆,几个大v已经把截图传遍全网。
有懂行的网友扒出那家公司的法人是顾程远的远房表哥,连带着三年前顾母给这家公司注资的流水都被翻了出来。
“张主任那边我安排了人跟着,顾家最近动作太急,保不齐会铤而走险。”
沈知涯的语音消息紧跟着进来。
苏映乔盯着屏幕,指尖在谢谢两个字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个嗯。
她走到阳台,雨丝被风卷进来,打在手臂上凉丝丝的。
三年前住院时,张主任总趁查房偷偷给她带糖,说女孩子吃点甜的,日子会好过些。
那时候她以为这只是老人的善意,现在才明白,那是有人在她坠入深渊时,悄悄递来的一根绳。
门铃响时,苏映乔以为是外卖。
透过猫眼看去,却是沈知涯站在楼道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刚从张主任家过来,他爱人给的,说是老冰糖炖雪梨,润嗓子。”
他把保温桶递给她,指尖带着雨水的凉意
苏映乔接过桶,突然想起沈知涯说过,他母亲曾是这栋楼的护士。
那些她坐在窗边假装听不见骂声的日子,原来真的有人看在眼里。
“我妈总说,你不是疯,是被欺负狠了才把自己关起来。”
沈知涯的声音很轻,“她退休前还去院长办公室吵过,说不该把你转到封闭病房,可惜那时候顾家已经打点好了关系。”
保温桶里的甜香漫出来,混着雨气钻进鼻腔。
苏映乔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太久没被人这样温柔地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