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拉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轻声说：“你还记得今天晚上回家时，我们在院子里看见那只翻着肚皮、一动不动的甲壳虫吗？”
她点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孩子气的好奇：“我记得，我问你它怎么了，你没告诉我。”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涩。
我知道，这将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她解释“死亡”。
我轻声说：“那我现在告诉你，它死了。”
她愣了一下，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那它还能活过来吗？”
我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不能了，它已经死了。”
她沉默了几秒，小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像是在确认什么：“那它会难过吗？”
我望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有像其他父母那样，用“它去天堂了”“它变成星星了”来哄她。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真相。而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说谎了。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柔却坚定：“它不会难过的。因为它已经没有感觉了。它只是离开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
然后，她忽然问出一句让我心碎的话：
“那妈妈你会变成空气吗？”
我一怔，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我强忍着情绪，轻轻点头：“如果妈妈也像这只甲壳虫一样离开了那我也不会难过，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你了。”
她皱起眉头，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困惑：“那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摇摇头，声音哽咽：“妈妈听不到你说的话了但你能听到妈妈心里的声音。”
我顿了顿，努力稳住情绪，声音轻柔地继续说：
“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在你看到的阳光里，在你听到的风声里，在你感受到的温暖里。”
她忽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小声说：“那你要变成阳光，不要变成雨，因为我怕打雷。”
我愣住了。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砸在她的头发上。
我紧紧抱住她，我哽咽着说：“好，妈妈只变成阳光，不变成雨。”
我知道，她还不完全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但她已经明白——妈妈会离开。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