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翻到最后一页,一张纸掉在地上,展开来是一张伤情鉴定单,写着戚月安的名字。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十几处新旧伤痕,每一处都标注着日期和成因。
最下面一行小字写着。
“患者长期营养不良,多处软组织挫伤,建议入院休养。”
戚妙松手一松,日记本掉在地上。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门框上。
怎么回事?难不成戚月安真的没说谎?
还有监狱的事,沈聿哥不是说他找人打点过了吗,戚月安又怎么会伤成那样?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戚月安消瘦的身影。
她似乎从来没认真地去了解过这个姐姐,她真的十恶不赦吗?真的没把她们当作过家人吗?
戚妙松忽然一阵心慌。
不行,她要去找沈聿哥,先把监狱的事搞清楚。
等她赶回卫生院时,正好撞见之前给戚月安做手术的医生。
“那个叫戚晚月的可真狠啊,连自己姐姐的肾都挖,她又没生病。”
“管它呢,我们拿钱办事就行。”
戚妙松躲在暗处,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什么叫没生病,戚晚月没有生病?
见医生离开,她转身想走,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戚晚月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惯常的甜美笑容,眼神却冷得像冰。
“妙松,你在这里做什么?”
戚妙松的心脏狂跳不止,幸好日记本被她盖在毯子下面,直觉告诉她,日记本一定不能被戚晚月发现。
她避开戚晚月的目光,强装镇定。
“你不是叫我取毯子来吗?怎么不在病房休息啊晚月姐,你身体还没恢复。”
戚晚月的眼神在她慌乱的动作上停留片刻,歪头盯着她。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偷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刚到这里,刚跑得太急,准备喘口气就去找你。”
戚妙松硬着头皮迎上她的视线,拉着她的胳膊往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戚妙松又强撑着陪戚晚月聊了一会儿。
见戚晚月睡下,戚妙松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离开,却感觉有什么坚硬的物品抵住了她的腰。
转身一看,戚晚月正举着匕首对着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妙松,跟姐姐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姐姐听听,决定要不要杀掉你。”
戚妙松还想装不知道。
“晚月姐,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
但戚晚月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说的话,姐姐只好杀掉你了。”
话音未落,戚晚月便挥舞着匕首朝戚妙松刺去,刀刀都朝着致命的地方,一点情面都不留。
戚妙松举起日记本挡了一刀,日记本险些被劈成两半。
她看准时间,提起墙角的热水瓶朝着戚晚月脑袋砸去。
一声巨响,戚晚月被砸晕过去,而戚妙松也有些脱力,连滚带爬地朝着外面跑去。
她在走廊尽头遇见了沈聿,当即抓住他的衣袖将日记本递过去。
“晚月要杀我灭口”
沈聿一开始以为戚妙松在开玩笑,皱着眉头翻开本子。
他一页页翻下去,原本平静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手也变得颤抖起来。
“痛得睡不着手臂被打断”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我明明托人照顾她,怎么会这样?”
最后那张伤情鉴定单飘落在地,十几处伤痕的记录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里。
沈聿猛地想起前几天在护士站看到的戚月安手臂上的伤痕。
难道那些伤都是真的?她没有撒谎?
“她在哪?”
沈聿猛地站起身,神色凝重地看着戚妙松。
戚妙松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两人赶回戚家,推开杂物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属于戚月安的东西都已消失不见,只剩桌上的信封。
他颤抖着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沈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走远了。
我知道你们都不欢迎我,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回来。
我从来没撒过谎,没有污蔑过任何人,事情的真相,只要你们想查轻易就能查到。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欠戚家的生育之恩我早已还清了,祝你和戚晚月幸福。
忘记我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信纸从手中滑落,沈聿的心脏一阵刺痛。
“月安”
沈聿的声音哽咽,第一次尝到了名为悔恨的滋味。
她该有多么绝望,才会走得这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