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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聿提着熬好的小米粥去了戚月安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病房里空无一人,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放在原地,只是里面的粥一口没动。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窗边,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卖早点的摊贩在支起木桌,哪还有戚月安的身影。
沈聿捏着眉心,有些担忧戚月安的身体。
他转身往病房外走,刚到走廊就撞见匆匆跑来的戚妙松。
“沈聿哥,晚月姐说想喝你熬的粥。”
“月安不见了,你把这个给她,我去找找月安。”
沈聿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戚妙松。
戚妙松探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
“切,她肯定又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让我们着急,幼不幼稚啊她。”
沈聿皱起眉。
“别乱说,她刚做完手术。”
“手术?她那点伤算什么。”
戚妙松撇撇嘴,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往戚晚月病房拉。
“沈聿哥,你就是太心软了,她现在肯定是故意躲起来让你着急,你忘了,她最擅长装可怜博同情了。”
沈聿还是有些犹豫,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戚妙松加重了语气。
“晚月姐还在病房等着呢,你就多陪陪她吧,反正你迟早要跟戚月安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犯不着现在为她操心。”
见他犹豫,戚妙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聿哥,你可不能被她骗了!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次次装可怜污蔑晚月姐的吗?要不是爸妈明辨是非,晚月姐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好了。”沈聿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疲惫,“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陪晚月。”
戚妙松这才满意,离开卫生院,回家去取戚晚月要的绒线毯。
经过戚月安住过的杂物间,戚妙松不自觉往里面瞥了一眼,却发现门口有个蓝色封皮的本子,看样子是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什么东西?”
她弯腰捡起来,封面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夏祈日记。
夏祈?这不是戚月安流浪时的名字吗?
戚妙松鬼使神差地翻开本子,第一页上的日期,已经是戚月安被找回的一个月后了。
“爸妈要带我改名字,说我原来的名字会克全家,那改成夏祈也好啊,我不喜欢月安这个名字。”
纸上的字迹稚嫩却有力,确实是戚月安之前的写字风格。
戚妙松继续翻着。
“三月十五日,晴,晚月说我偷了她的发卡,爸爸打了我一巴掌,其实发卡是她自己藏在床底的,我在床板缝里找到了,可是爸妈不信我,没有人相信我。”
“六月二日,阴,晚月把墨水倒在了自己的作业本上,跟爸妈说是我弄的,我搞不懂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做,我真的想和她好好相处。”
翻到最后几页,上面的字迹突然变得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痛苦中写的。
“监狱里的大姐头说,有人让她好好照顾我,是她们吗,她们就这么恨我吗,我好痛啊每天都疼得睡不着。”
“手臂被打断了,没有人管我,这里的人看我像是在看垃圾,或许我不该回来的,我宁可死在外面。”
戚妙松的手开始颤抖,日记本上有的地方还有血污,她甚至能感受到戚月安写下这些字是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