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像一记记耳光打在江如松脸上。
周围的百姓商贩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又紧张地看过去。
江如松面皮瞬间涨红,他明白徐敬意指桑骂槐背后的意思,心头一阵虚跳。
可是一来他的权利地位并不能比得上徐敬意,二来,他确实也参与了伪造信件一事,就也只能强压怒火。
“丞相何出此言?下官”
“下官?”徐敬意粗暴地打断,“江大人太谦了!如今谁人不知江大人乃陛下面前第一红人,智计百出,心思玲珑!本相在你面前,岂敢受‘大人’之称?”
江如松如遭雷击,脸色由红转白。
但徐敬意那笃定的眼神和话中的暗示,却似乎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让他顿感做贼心虚。
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徐敬意看着他那哑口无言的样子,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心虚了?被戳破了伎俩,无地自容了?江如松!你这老匹夫!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阴险如蛇!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若非陛下仁德,被你这等小人蒙蔽片刻,你以为你能逍遥至今?哼!本相今日就看你还能装模作样到几时!跳梁小丑!”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宣判。
周围的议论声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这徐丞相不会说的是江尚书伪造的信件吧?”
“好像还真是,构陷丞相?天哪”
“看着不像啊不过丞相说得这么笃定”
“最近谣言可不就围着丞相吗?难道真是这位”
江如松站在原地,浑身血液冰凉。
他一个堂堂尚书,竟在当街受此奇耻大辱!
可徐敬意似乎真的查到了什么,或者说,有人故意把线索引向了自己?
江如松一阵眩晕,全靠身后的仆人搀扶才没倒下。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强忍着没有当场失态爆发。
怨毒地盯着那放下帘幕,扬长而去的华丽马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徐敬意,我江如松与你,不死不休!
江如松踉跄回府后,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
乾清宫。灯火摇曳。
郑遂正悠闲地逗弄着笼中那只雪白的鹦鹉,王喜无声的侍立一旁。
江如松强压着愤懑行过礼,开门见山:“陛下!微臣有万死之言,不得不问!”
郑遂似乎早有所料,示意王喜退下。
王喜悄无声息地退到殿门阴影处。
“哦?爱卿何事如此激愤?”郑遂转过身。
江如松抬起头:“陛下,今日徐相当街羞辱微臣之事,陛下可知?”
不等郑遂回答,他激动地继续质问。
“他污蔑微臣伪造信件,构陷于他!微臣想问陛下这污蔑从何而来?究竟是谁是谁在背后,将伪造信件的嫌疑,指向了微臣?!”
郑遂挑了挑眉,勾起唇角一笑:“可是,伪造信件这事本来就不是构陷啊。”
他江如松确实是没有亲自伪造那封信件,可他把消息传给了李继业,这与亲自经手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