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四门的粥棚人山人海,徐敬若一身素衣,亲自为百姓分粥。
徐敬意偷偷去看了,当即便评价了一句:“装腔作势!”
然而不管徐敬意再怎么不甘心,徐敬若得民心的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更让徐敬意心惊的是,一些原本依附于他,甚至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言语间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们以往提及徐敬若的时候,甚至连这个人是谁都不记得。
可到了这会儿,言语间却多了几分“徐家一门双杰”、“敬若老爷急公好义”等等评价。
虽说是夸人的时候,连带着徐敬意一起跨了进去,可实际上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徐敬意还能看不出来?
徐敬意这才感觉到事态有多么的可怕。
若他们真有背叛自己的那一天,只怕自己也是除了强行镇压之外根本没话说。
因为人家完全可以撇清自己,说他们原本效忠的就是徐佳,而不是某个人。
这几乎是成了压垮徐敬意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还不被他过于放在心上的“北蛮密信”几乎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查!必须彻查!
是谁有如此本事,能接触到他的私章印模?又是谁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
而当他下令心腹开始秘密追查信件来源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方向。
“巧合”的信息碎片不断涌入他的耳中:
某位曾与江如松过从甚密的门客,无意中提起江如松书房里似乎藏着一套精巧的玉石雕刻工具
另一个线索指向江如松昔日在江南为官时,与一位颇有名气的金石篆刻大师交情匪浅
更有流言模糊地影射,皇帝给徐相“澄清”那几日,江如松曾神秘出入过宫中作坊
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颗颗线串了起来!
江如松!
果然是他!
想他江如松当年也不过就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如今竟敢算计于他?
徐敬意中式忍无可忍,当即便叫人去寻江如松的下落。
待到徐敬意打马赶去西市的绸缎庄时,正巧看见江如松刚从庄内出来,身后仆从抱着几匹新选的料子。
他竟然还有心买什么衣料?!
徐敬意气不打一处,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同僚颜面,不宜当场撕破脸之类的了。
猛地一抬手,车队缓缓停下。
他并未下车,而是高高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内,掀开了车帘。
“哟?这不是我们公正廉明的江尚书大人吗?”
江如松闻声抬头,看见徐敬意那张挂着讥讽笑容的脸。
顿时心中一凛,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拱手道:“见过丞相。”
徐敬意并不回礼,目光像刮刀一样扫过江如松。
冷笑道:“江大人好雅兴啊。外面流言如沸,更有乱臣贼子勾结外敌,祸国殃民,江大人倒是有闲情逸致来这等富贵温柔之地,挑选上好绸缎?果然忧国忧民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