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知道一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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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就是那四野无人,矮树低垂的后山坡隧道里。
据阿娣所说,青水镇的男人并不每日都出去抢劫,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在地底隧道里劳作。
至于劳作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他们每隔三天换一次班。
阿娣将陆羡蝉打扮成村妇的模样,携着她等在洞口,等一换班,就让领着她悄无声息地混入送水送干粮的队伍里。
一进去,陆羡蝉眼睛转过四周,才知这烛山山腹里别有洞天。
山壁倾泻如斗,延伸出四条隧道,通向不知名的深处。每一条路上都悬着无数壁灯,照亮了脚下的碎石子路。
这若是天然形成,便是一座要困死人的迷宫,若是人工,却不知要耗费几年的光景。
“阿姐
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大当家的密室。”阿娣指了一条路,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要跟紧我,否则会迷路。”
陆羡蝉一边走
一边压低了嗓音问:“这些都是人为的吗?”
阿娣点点头:“
他们抓来的人如果送赎金过来,女子会送回去,男子会直接关到这里,至于挖什么恐怕只有大当家的知道。”
“二当家也不知道?”
阿娣顿了顿:“二当家是我爹,他只负责抓人。”
密室近在咫尺,门上以明纸糊成,透出里面一点光亮来。
陆羡蝉迟疑着,轻轻戳开一个孔。
里面是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中间屏风将屋子辟成两半。一半摆着火炉和棺材,上面烘烤着各种刑具,血迹斑斑,幽暗的让人压抑。
另一半,却摆了一张偌大的桌案,两张太师椅。桌案上似铺陈了图纸,两个人正在商讨。
一人松松散散斜坐着,脸上扣着一张面具,手中把玩着一把九环大刀。
一人端坐的影子不动如山,从宽肩到窄腰,线条都收束得十分完美。
陆羡蝉心倏地一跳,正要看的再清楚些时,只听阿娣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爹!”
颈后一痛,陆羡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一杯凉茶泼在脸上。
她不适应地咳嗽两声,发现自己正被绑在刑具的柱子上,屏风已经挪开,那修长的身影也转过来。
谢翎!
陆羡蝉险些叫出声,就听见面具男低笑一声:“这小娘子一直趴着看我们,难道是你认识的?”
谢翎抬眼,浓密睫毛下,乌润漆黑的眸子染上几分夜色的淡漠晦暗,他缓缓道: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