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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我刚拧开门锁,准备出去。
一股大力差点把门撞开！
李明堵在门口。
他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布满蛛网一样的血丝,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色灰败,嘴唇干裂起皮,西装皱巴巴,领带歪在一边。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味儿。
张强！！
他嗓子哑得劈叉,死死瞪着我,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个王八蛋搞的鬼！！
我被门撞得退了一步,揉了揉胳膊,一脸茫然：
啥啥玩意儿我搞啥鬼了李明,你这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装！你他妈还给我装！
李明猛地伸手想揪我衣领,被我侧身躲开。
他扑了个空,踉跄一下,更疯了,唾沫星子喷我一脸：
我的账户！那些钱！那十个亿的债！是不是你搞的！是不是你欠外债了！啊！
他嘶吼着,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冲上来。
白婉也到了。
她也好不到哪去,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惨白,穿着昨晚那件裙子,皱巴巴的。
她冲到李明身边,同样死死盯着我,声音又尖又抖：
张强！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阿明账户那十亿的债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看着这对新婚燕尔的狼狈样,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无奈又苦涩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
唉…白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我声音低落下去,带着点悔恨：
你不是…一直嫌弃我穷吗骂我没出息…赚不到大钱…配不上你…
白婉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打断：
说重点！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重点就是…
我抬起头,眼神真挚地看着她：
离婚后…我…我受不了啊！我后悔啊！我想你啊！我…我鬼迷心窍了！
我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沉痛：
我想…我想快点搞一大笔钱！我想有钱了就来找你复婚！让你看看…我张强…也能有钱啊！我…我去了地下的场所！
什么！
白婉和李明同时惊叫出声！
对…
我羞愧地低下头：
我想赌一把…赢个大的…结果…结果运气太背了…一晚上…输光了所有积蓄…还…还欠了人家一百万…高利贷…房子也抵押了！
楼道里瞬间死寂。
白婉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李明脸上的疯狂暴躁猛地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从极致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魔鬼！
一百万…高利贷…
他喃喃自语,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晃了晃,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点人色：
一百万…高利贷…输了…我欠了十个亿…
他突然像被雷劈中一样,猛地哆嗦了一下,眼神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跳起来指着我,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尖利得吓人！
是你！就是你！果然是你！！你个丧门星！扫把星！你自己欠赌债！害得老子账户跟着赔千倍！负债十个亿！十亿啊！！张强！老子要杀了你！！！
他彻底疯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拼命！
白婉也被这信息炸懵了,脑子嗡嗡响。
输光了还欠了一百万高利贷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李明那张惨无人色的脸,十亿…千倍…李明欠的十亿是跟着张强的非法赌债来的
银行的钱还能这么算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
杀了我
我嗤笑一声,轻松躲开李明毫无章法的扑打,语气带着点无赖：
省省吧,李明,杀人犯法,你背着十亿债还想进去蹲大牢
那你他妈赶紧还钱啊！！！
李明嘶吼着,口水喷溅：
还你的赌债！！立刻！马上！卖血卖肾也得还上那一百万！快啊！！
他急得直跳脚,仿佛只要我还了那一百万,他那十亿债务就能凭空消失。
还钱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
不还了。
啥！
李明和白婉同时尖叫。
你他妈说什么！
李明目眦欲裂。
我说。
我慢悠悠地重复：
我不打算还了。
我看着李明扭曲的脸,笑了笑,轻松地解释：
不还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也光棍一条了,要钱没有,要命随便拿！
我顿了顿,看着李明那副快咽气的样子,故意补了一刀,语气充满了困惑：
再说了,李明,我欠我那一百万赌债,跟你欠银行那十亿,有啥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吧你欠债,催债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吼啥赶紧想办法还你那十亿才是正经,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八竿子…打不着
李明重复着我的话,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冰冷刺骨的恐惧。
他看着我那张无辜又无赖的脸,再看看自己账户里那个恐怖的负数,银行冰冷的催收函,法院的传票…十亿！十亿啊！靠他自己
还到猴年马月下辈子也还不上！这辈子彻底完了！
噗通！
前一秒还像要吃人的疯狗,下一秒,李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楼道里安静得可怕。
白婉彻底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明。
李明抬起那张惨白绝望的脸,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再也没有半点昨天的得意和张狂。
他看着我,像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兄…兄弟！强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是你！肯定是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她！都是白婉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是她不要脸！是她嫌弃你穷！是她一心想攀高枝！跟我没关系啊！强哥！求你高抬贵手！把那债还了吧！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饶我一命啊！十亿啊！我会被逼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啊！强哥！！
他说着,竟然真的砰砰砰地往冰冷的水泥地上磕！
声音又响又闷！几下额头就见了红！
白婉的脑子,终于在李明那句都是白婉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时,轰的一声炸了！
她猛地回过神,那张绝望惨白的脸瞬间扭曲变形！
李明！你个王八蛋！你说什么！！
她像头发疯的母狮子,尖叫着冲上去,对着跪在地上的李明就是狠狠一脚！
啊！李明被踹歪在地。
明明是你！是你拿算命忽悠我！是你拿首富的鬼话骗我！是你撺掇我跟他离婚跟你领证！是你害我背上十亿的债！你现在敢推给我！你个畜生！人渣！我跟你拼了！！
白婉彻底疯了,扑上去骑在李明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呃…呃…放开…
李明被掐得翻白眼,双手胡乱地抓挠白婉的脸和头发。
我掐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还我钱！你还我命！！
白婉状若癫狂,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
贱人…松手…李明拼命挣扎,伸手去抓白婉的头发,用力撕扯！
啊——！！
白婉头皮剧痛,尖叫着松开掐他脖子的手,转而和他扭打在一起！
两人像两条疯狗,在狭小的楼道里翻滚、撕扯、咒骂！指甲乱抓,拳头乱砸,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嘶吼混在一起,不堪入耳！
头发、衣服碎片乱飞！
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这出免费上演的狗咬狗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