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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打完架,躺在楼道里气喘吁吁。
李明忽然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到我脚边,完全不顾旁边白婉怨毒的眼神：
强…强哥！求求你！再…再努力赚钱吧！像以前那样拼！一天…一天几百块也行！求你了！我…我快被银行逼疯了！催债的天天上门啊！
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脏污不堪。
努力赚钱
我低头看着他这副惨样,忽然笑了,笑得还挺温和：
行啊。
李明眼中猛地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真的！强哥！你答应了！
嗯。
我点点头,语气轻松：
赚钱嘛,应该的。
李明激动得浑身发抖,仿佛看到了那十亿巨债消失的曙光,他语无伦次：
谢谢…谢谢强哥！你是我再生父母！我…
别谢太早。
我打断他,耸耸肩：
不过嘛,你也知道,我这人运气背,现在又离了婚,无牵无挂,干活也没啥劲头了,能赚多少,可不敢保证。
李明脸上的狂喜僵了一下,但立刻又堆满讨好的笑：
没事没事！强哥你肯干就行！蚊子腿也是肉！积少成多！积少成多！
我点点头,下楼去工作。
第一天。
我慢悠悠晃到常去的一个公园,找了个长椅,晒太阳。
晒了大半天。
下午,溜达到外卖站点,磨磨蹭蹭接了一单。
送到地方,赚了五块钱。
傍晚,我拿着手机,把今天的收入亮给蹲守在我家楼下、眼巴巴等了一天的李明看。
手机屏幕上,一个刺眼的数字：+5.00
五…五块
李明的脸瞬间垮了,惨白得像纸,声音都劈了：
就…就五块！
啊。
我一脸无奈：
今天就接了一单,说我账号有问题,点背,没办法,我努力了啊。
李明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像是被这五块钱彻底抽走了魂。
第二天。
我开着我那辆破车去跑网约车。
在一个路口,我走神了。
嘭！
追尾了前面一辆看着挺新的SUV。
不算严重,保险杠凹进去一块。
车主是个壮小伙,骂骂咧咧下来。
私了！五千！少一分都不行！
我一脸懊恼和认命,点头哈腰：
大哥…我…我没那么多…五百行不现金就这些了…
我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红票子。
小伙瞪着我,骂了句穷鬼晦气,一把抢过五百块,开车走了。
晚上,我回到家。
李明像个幽灵一样又冒出来,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散发着行尸走肉的气息。
今…今天…
他声音嘶哑干涩。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500.00
鲜红的负数。
撞…撞车了
李明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嗯。
我叹气：赔了五百,倒霉。
李明死死盯着那个-500,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空洞,然后慢慢聚焦,变成一种极致的恐惧和疯狂！
五百…赔了五百…
他喃喃着,突然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嚎叫！
啊——！！！！十亿！十亿怎么还啊！！！
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疯狂地撕扯着头发,在原地转着圈,像一头彻底陷入绝境的困兽。
完了…全完了…还不上…永远还不上了…他们会逼死我的…
他一边嚎叫,一边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黑暗里,背影扭曲,充满了末日般的绝望。
第三天。
新闻推送。
本地头条。
突发！某男子因不堪巨额债务重负,于XX大厦顶楼跳下,当场身亡！疑涉及近十亿银行债务纠纷…
下面配了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图。
地点,就是李明之前那个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我划掉新闻,没什么表情。
债务不会因为人死就消失。
夫妻共同债务。
李明死了,债,全落到了他新婚妻子白婉一个人头上。
白婉彻底疯了。
她爸妈,在李明跳楼消息确认的第一时间,就火速跟她登报断绝了关系。
几天后白婉哭着找到我。
她比上次更惨,头发像枯草,眼窝深陷,脸颊瘦得脱了形,衣服脏兮兮,身上似乎还有股馊味。
张强…
她哭得撕心裂肺,跪在我门前,砰砰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收留我吧！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我口饭吃就行！那十亿…十亿的债…他们会弄死我的！求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做佣人！做什么都行！救救我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开了条门缝,看着她这副模样。
收留你
我扯了扯嘴角：
白婉,你忘了我们离婚了,你现在是李明的遗孀,背着他十亿的债,我收留你银行和债主找上门,我跟你一起还那十亿你看我像傻子吗
我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的哭嚎和哀求声持续了很久,渐渐变成绝望的咒骂,最后归于死寂。
后来,偶尔在街上,能看到白婉。
穿着不合身的外卖服,顶着烈日或寒风,骑着电瓶车,脸色麻木,眼神空洞,像一具会移动的干尸。
在为了那永远填不上的十亿窟窿,挣扎着送命。
又过了几天,白婉消失了。
她爸妈听说也没了。
消息灵通的邻居大妈神秘兮兮地跟我八卦：
造孽哦！那个白家！听说他们那个女儿白婉…半夜跑回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家三口…全没了！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唉…惨啊…作孽啊…
我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三个月到了,我先是去了爸妈家里取走了那一百万,然后还钱。
我把那个装着一百万现金的黑色旅行袋,原封不动地推过去。
一百万,本金数数,利息你算算
光头没动袋子,他眯着眼打量我,眼神有点复杂,带着点忌惮。
利息就不用了。
他声音有点沉：
张老板…讲究人。
他顿了顿,手指敲了敲桌面：
道上都传开了,李明那十亿…还有他老婆家那档子事…说你身上有仙儿…
他看着我,皮笑肉不笑：
利息…免了,就当交个朋友,祝张老板以后…生意兴隆。
他拎起袋子,招呼手下,走得干脆利落,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怕了。
怕我搞事情。
毕竟,我一搞事情,谁就倒霉,千倍奉还。
世界彻底清净了。
心里那点最后的不痛快,也烟消云散。
都结束了。
但让我惊讶的是,系统还在。
这次,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试了试。
送了一单赚了三块钱。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07月30日14:55收入（他行汇入）人民币3,000.00元,余额…
我笑了。
第二天送外卖赚了一百。
叮。
手机又响了。
【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07月30日14:56收入（他行汇入）人民币100,000.00元,余额…
十万。
也是千倍返利！
阳光有点晃眼。
我眯着眼,看着卡里那一串零。
以前我是血包。
现在,我是主人。
享受人生的时刻,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