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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新婚夜后
洞房花烛夜,婴儿手臂粗的红烛一直燃了半宿。
鼓漏三声时终于偃旗息鼓,梅雨已然被折腾得起不来身,将男人一推,卷起被子兀自睡去了。柳若风不扰她,下床叫来热水,在屋内立了屏风,刚想唤夏荷或秋云帮她入浴,转念一想,不大妥,便亲自动了手。
辰时,梅雨是在男人怀中被闷醒的。柳若风抱着她,依然睡着。两人衣衫单薄,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温度,那双圈住她的手臂将空气也圈起来,她有些窒息,出了满额的汗。
小心解开柳若风的怀抱,往后挪了段距离直至后背贴了墙,终于呼吸舒畅,头脑一放松,便想起了昨夜种种,尽管是早将身子给了柳若风的,一时间也不免害羞。
调整好了心情,想起元帕来。
梅雨拖着左腿,小心跨过柳若风下了床,动作牵动伤处,嘶嘶了几口气,瞪那枕边人,努力下了地。
出嫁那天失踪的拐杖,不知何时静静靠在了床边。
拄起拐杖,忍着不适,蹑手蹑脚在屋内搜寻着尖锐小物,最好是针线一类,搜了一圈,徒劳,笔是软的狼毫毛笔,针线在嫁妆箱里未带进房来,剪刀的尖端太粗了、感觉会很疼,墙上本应斜挂有一柄短剑的......
嗯那短剑哪儿去了这般醒目的东西,又是父亲赠送之物,柳若风保管得很好,更不可能弄丢。
梅雨便到处去寻那剑。
柳若风向来浅眠,在悉悉率率声中苏醒,打哈欠坐起身来,问她在做甚么。
抱歉,夫君,我吵醒你了
还好,你在找甚么
我找——本欲坦诚道自己在寻剑,可现下她是刚嫁入柳府的新妇,不应该是了解丈夫寝房的,改口道,我找尖锐点的东西。
尖锐的......东西柳若风不解。
经历了昨夜的辛苦,如今大早上的被吵醒,睡眠不足,头脑便有些发懵,想了会儿方反应过来,妻子是在苦恼元帕的事。
从床角落翻出那条洁白的帕子,起身道:等等,我找给你。
下床去开衣柜。
见状,梅雨插嘴道:那里我找过了,全都是你的衣服——
话尾戛然而止,因为柳若风从衣服底下的夹层里,抽出一柄金属剑鞘的短剑来,正是方才梅雨纳闷怎么不见了的那柄。
这是我爹在我十一岁时送的,柳若风见她神色复杂,以为她是想不通他房里为何藏有剑,解释道,说自己在官场得罪了太多小人,恐小人以邪术报复,此剑可镇甚么煞气。然而我是不信的,可担心你见了害怕,便收进衣柜里了。
没事,我不怕,梅雨笑起来,我自有夫君护体。
说罢,很是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却下一秒疼弯了腰,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若风又似笑非笑地看她。
好不容易缓过来,觉着闹够了,伸手去碰他手中那柄剑。他却将手往后缩:你想做甚么
梅雨疑惑道:当然是在手指上划一小刀,滴元帕上。
我知道。
待会儿秋云她们进屋来收拾,见到元帕上干干净净,我们怎么向柳老爷柳夫人交代
柳若风不答,只是将元帕递给她展开来拿,再将那剑鞘微脱开,手指于泛光的刀刃上轻轻一划,指腹绽开小口往外渗血,梅雨连忙拿元帕接了几滴。
将剑又收回去,柳若风道:这几滴血尚且还需要点时间放干,我们回去再睡会儿罢。
却见梅雨警惕的:真的只是再睡会儿么
看来昨夜真的把她吓到了,柳若风无奈道:对,你大可放心,我实在太困了,对你做不出甚么来的。
梅雨便被他搀着回了床上躺好,戳了戳他的胸膛:就只是再睡一会儿,我还得去给公公婆婆敬茶呢。
柳若风嫌她吵闹,索性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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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李徽都埋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临近傍晚,钱公公领着小太监将后宫的牌子呈上。
自如意出事以来,他焦头烂额,许多日未有尝过女人滋味,下腹憋着一股燥热,于是迟疑片刻,还是从了男子之欲,随手翻了温贵妃的。
如意仍歇在养心殿养病养胎,他不放心留她一人,派了数名宫女在外头伺候着,每隔一个半时辰到御书房向他禀报内殿的情况。
这一日,如意早晨时不大安分,又吐又哭,不肯进食,到了午后敌不过疲倦,方安静下来,沉沉睡去了。
李徽思忖,自己不过是去一趟温贵妃的寝宫,花不了太长时间,泄了欲便回养心殿去,将如意叫起来,今日也得监督她吃饭。
这么一想,内心里的愧疚与心虚好像消散了些。
最近,有爱管别人家事的臣子上奏劝他雨露均沾、早生皇子。
对于孩子,李徽认为,自是遵循老祖宗传下的树元立嫡的道理,也不愿自己衰老后底下子孙们争权夺利,因此,在皇后生下嫡长子前,他绝不允许后宫里其他女人怀孕,每回完事后必定会赐一碗避子汤。
他的嫡长子,必须是从皇后腹中生产下来的。
至于如意怀有一个月身子的事,因着些顾虑,且从民间听说女子怀孕的喜讯要待孕三月后公布、如此孩子方得以平安成长,他便压着消息,连皇太后都未有告知。以及无法回避的跳湖一事,对外声称是皇后得了严重风寒。
温贵妃早早从钱公公那儿得了消息,连忙洗了花浴,换上轻薄的襦裙,又沏好茶,按捺一颗激动的心,终于将皇帝盼来。
李徽下了龙辇后,满面疲色,甫踏入寝宫,二话不说坐下来,半阖眼帘揉捏起太阳穴,长长叹息。
温贵妃察言观色,上前替他揉起来,力度是特意练过的,不重不轻刚刚好,边柔声道:
陛下勤政,心怀天下苍生,世人皆道陛下贤明,可臣妾是知晓的,陛下日理万机,不分昼夜操劳,臣妾看在眼中,心里不知有多心疼陛下——
够了,李徽不耐,打断道,莫要再说些甜言蜜语哄骗朕。
其实这些话他听着还是受用的,同时也清楚后宫里这些女人,表面上一个比一个温柔贤惠,私底下又有几人真情实意。皆是为自身利益而出口的花言巧语罢了,反正装一装也无需付甚么代价,不定还讨个好处。
对后宫这些女人,李徽也不甚在意,他对她们从来无心,便不求她们对他有心。
听罢,温贵妃红了眼眶:日月可鉴,臣妾对陛下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哪儿有甚么甜言蜜语甚么劳什子哄骗!
说着,绕到李徽跟前半跪下,轻轻为他捶腿:臣妾是真真心疼陛下,今夜就让臣妾好好服侍陛下罢......
李徽兀自闭目养神,抵着额,不语。
感受到女子的柔软压在腿上,若有似无的桂花香缭绕挑拨着,他终究是睁开了眼,见那温贵妃偎在他左腿旁,身着薄纱,玉颈仰起,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
呀!
他突然伸手狠狠推开她,青着一张脸大跨步离开了这寝宫,留温贵妃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惨白了脸色,呆坐在地上许久,站起来摔碎了桌上茶盏,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