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也打量着江妘歌,半年时间未见,原来稚嫩的小姑娘,如同晨间芍药骤然绽放,秀丽姿态已经隐约可见,那身段,也已透出几分细柳扶风之感来,再过两年,不知该是何等绝色。
只是女子太过惹眼,并非什么好事。男子贪色,宣王妃是过来人,宣王因她误了多少事她再清楚不过,于她而言是甜蜜,却不希望自家儿子也陷入这般境地里。
“如今阿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宣王妃笑道。
“王妃谬赞了。”江夫人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豪的。
上一世,江妘歌的这位婆母,或许是因为裴砚修的冷落而弥补她,但总归对她还算不错,因此江妘歌对她也真心,关切道:“听说王妃不久前长了疹子,可有恢复?”
宣王妃并不招架江妘歌的热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有所图谋的讨好,不动声色道:“好得差不多了,阿妘是怎么知道我长疹子的?”
江妘歌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道:“先前王御医替我诊脉,无意间提起是从王府赶过来的,我便问了问,这才知道这事的。”
宣王妃不再过问,与江夫人唠起家常。
裴二夫人和善笑道:“四姑娘要是无聊,可以跟着府上丫鬟转转。”
“春迎,你领四姑娘去吧。”宣王妃吩咐道。
江妘歌道了谢,跟着春迎去了后院。
宣王尤爱王府里花草树木品种繁复,便是宫中也比不上王府,哪怕已到秋季,府内依旧是生机勃勃,只不过她在王府生活过三年,是以并未觉得新鲜。
江妘歌只在路过自己上一辈子的别苑景华居时,多看了两眼,一时思绪万千。
“那是世子寝居。”春迎笑道,“世子倒也算不上喜静,却亲自挑了这个清净的院子,惹得王妃常打趣他,说这是为日后的世子妃挑的。”
江妘歌并不喜欢景华居,会喜欢这个院落风格的,倒有可能是那谢家姑娘。显然王妃和裴砚修都未料到,最后进王府的人,会不是那位。
“江四姑娘,要不要上假山看看?”
江妘歌愣了愣,抬眼看着面前熟悉的假山,没想到都走这来了。
自己就是在这出事的,她难免生出伤感来。
“江四姑娘?”春迎见她走神,关切喊道。
“我就不上去了。”江妘歌收起悲伤,和气地弯起眉眼,“从高处摔下来过,我有阴影。”
不是谁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得惜命。
……
假山上,裴砚修、裴铎兄弟二人对弈。
石桌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江四姑娘离去的背影。
“江四姑娘方才是在伤感?”裴铎疑惑道,王府有何值得她物是人非的她又未来过几回。
裴砚修执一白子落下,才淡然道:“我倒是好奇,她对王府路径为何如此熟悉。”
裴铎也想起江四姑娘进园子时,走在了引路丫鬟的前头,也并未走错路,不禁皱起眉。
裴砚修未弱冠时,便有女子收买下人,得到王府院落分布图册,趁着王府举办宴会,去了裴砚修寝居,妄想给他扣上一顶“非礼”的帽子,而不得不负责,幸而发现得早,才未构成祸患。
“江国公府看来铁了心要把姑娘往你身边送,一个江二姑娘还不够,眼下又来个江四姑娘。”裴铎道。
裴砚修看了看他,清冷道:“王府并非只有我一位公子。”
裴铎不禁正色几分:当他是什么人!他岂是那般容易被诱惑的!
他自出生到现在,可从没有被女子引诱过!女子还不如兵器好看!
他一本正经道:“我向来对女子没兴趣,你也警惕些,别着了她的道。”江真远为圣上所不喜,又是四皇子幕僚,处置他只等一个时机,王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同他牵扯上关系。
“不过,江国公府怎么想的?江二姑娘好歹是江国公嫡女,江四不过二房所出,才学又不如江二,你连江二都不同意,又怎可能同意江四?”裴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