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沈总,明早的航班已经安排好。
沈修宴望向窗外,极光依然在夜空中舞动。
他想起很多年前,阮星晚窝在他怀里说：等我们有钱了,一起去看极光好不好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好,等公司上市就带你去。
可公司上市后,他带去的却是白露晞。
水珠顺着沈修宴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冷水还是泪水。
他拿起手机,给阮星晚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祝你幸福。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
消息被拒收。
沈修宴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渐渐变成了哽咽。
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进了口中,是无比苦涩的味道。
原来真正的诀别,不是轰轰烈烈的争吵,而是悄无声息地被移出对方的世界。
哪怕他想赎罪,也没有机会了。
次日清晨,沈修宴在机场贵宾室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商时序穿着深灰色大衣,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聊聊吗他推了推眼镜。
两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彼此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僵硬起来。
她的嗓子恢复得不错。商时序率先开口,但声带的伤是永久性的,再也唱不了高音了。
沈修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知道你后悔。商时序的声音很平静,但有些错误,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
我爱她。沈修宴哑着嗓子说。
不,你只是突然发现,那个永远等你回家的人不见了。商时序直视他的眼睛,沈修宴,你配不上她。
登机广播响起,商时序转身离开,又停住脚步：对了,她下个月要举行个人音乐会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别来打扰她。
沈修宴站在原地,看着商时序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
他忽然明白,这个男人才是真正懂得珍惜阮星晚的人。
不会让她等,不会让她哭,更不会让她伤痕累累。
飞机冲上云霄时,沈修宴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冰岛。
极光已经消散,但那个在极光下重获新生的阮星晚,会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空姐递来毛毯,他道谢时突然想起,这是阮星晚常对他说的口头禅。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潜移默化变成她的样子。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终究还是失去了一切。
沈修宴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他不顾维持自己的形象,捂着脸终究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