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准备的怎么样了化妆师收拾着桌上还没用完的粉饼,笑着问道。
阮星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跳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了水蓝色的礼服,上面点缀着碎钻,走起来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
这是商时序为她选的裙子。
艺术中心的舞台灯光暗了下来。
阮星晚站在麦克风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吉他琴弦。
台下座无虚席,前排的商时序正用口型对她说着别紧张。
这首歌叫《重生》。她开口时嗓音依然沙哑,却意外地契合冰岛粗粝的风雪,献给所有迷路后找到归途的人。
前奏响起,是她在商时序帮助下重新编排的旋律。
三个月前,当她在心理诊疗室哼出这段曲子时,商时序立刻拿来纸笔记下,又熬夜为她谱了吉他伴奏。
曾经的我蜷缩在黑暗里,以为伤痕就是全部定义……
唱到副歌部分,阮星晚的声音微微发颤。
台下观众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有人悄悄抹眼泪。
角落里,图书馆的同事们举着写有她名字的荧光牌；邻居奶奶戴着助听器,浑浊的蓝眼睛闪闪发亮。
商时序突然站起身,走到舞台侧面那架老钢琴前坐下。
在阮星晚惊讶的目光中,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即兴加入一段间奏。
钢琴与吉他的旋律交织,像极光与星辰共舞。
直到有人告诉我,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总会有人来到你的身边爱着你……
曾经那些以为不会愈合的伤疤,总有一天会恢复,也会让自己变的更勇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静默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阮星晚望向钢琴方向,商时序正对她微笑,镜片后的眼睛盛满骄傲。
谢幕后,她被观众团团围住。一个戴助听器的小女孩怯生生拉住她的衣角：姐姐,我以后也能唱歌吗
阮星晚蹲下身,轻轻抚摸小女孩喉咙上的术后疤痕：当然可以,你的声音会像海鸥一样自由。
人群渐渐散去时,商时序捧着一束极光蓝的鸢尾花走来。
他今天没穿惯常的白大褂,而是换了件深蓝色高领毛衣,衬得眉眼格外清俊。
医生送花给病人,算不算违反职业道德阮星晚笑着接过,却被他突然握住双手。
商时序单膝跪在还未撤走的舞台中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绒盒：阮星晚,你愿意让我们的关系,从朋友升级为恋人吗
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枚精致的银色书签。
顶端镶着冰岛的火山石,下面坠着极光形状的钻石。
不难看出来这是手工制作的礼物。
这是……
你总说看书找不到上次的页码。商时序耳尖发红,我想以后每天帮你标记。
阮星晚的眼泪砸在书签上。
她想起这半年来,是他陪她做嗓音康复训练,是他记得她喜欢音乐的爱好,是他在每个噩梦惊醒的深夜,会耐心的陪在身边跟她说话。
我愿意。她扑进他怀里,听见两颗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
邻居奶奶擦着眼泪对旁人说：看啊,我的小茉莉终于找到她的春天了。
演出结束的第二天,市立图书馆馆长亲自送来转正通知和永久聘用合同。
阮星晚摸着烫金印章,想起半年多前那个伤痕累累逃离京市的自己。
曾经那些痛苦的一切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要签吗商时序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签了可就真要一辈子留在冰岛了。
阮星晚转身望进他眼底。
里面装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光芒落在他的眼中,像是璀璨的星河。
但她能很清晰的看到商时序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
她拿起钢笔,在合同上郑重签下名字,又在商时序唇上落下一个吻：这里就是我的家。
窗外又开始飘雪。
商时序打开收音机,爵士乐的歌曲舒缓又带着律动,在温暖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阮星晚蜷缩在沙发里修改新歌谱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商时序。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如此满足过。
锅里的奶油蘑菇汤咕嘟作响,桌上放着已经做好的牛排和炸薯条,散发着阵阵香味。
商时序忙的满头大汗,举着锅铲回头问她：要不要加你喜欢的欧芹碎
极光在夜空中悄然绽放,透过窗户映在两人的笑脸上。
阮星晚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她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厨房紧紧的抱住了商时序。
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
饿了吗再收个汁就可以吃了。商时序故意抹了点奶油在她的鼻尖上。
阮星晚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心里的这种感觉,就是久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