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攥紧麻绳,向围墙疾步走去。
围墙比想象中更高。
她咬牙撕下袖口布料裹住手掌,将麻绳甩上槐树枝杈,踩着凸.起的树根,借力攀爬。
腹部传来隐隐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不适。
就在她即将翻过墙头的刹那,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沈昭月,你想去哪?”
沈昭月浑身一僵,险些从墙上摔下来。
她缓缓回头,看见裴霁舟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
沈昭月的喉咙发紧,声音细细的透着心虚。
裴霁舟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
“你以为,靠一根破绳子和换岗的空档就能逃掉?”
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令人战栗的平静。
“从你拆床帐那日起,我就等着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沈昭月瞳孔骤缩。
原来那些守卫的松懈、嬷嬷的疏忽,全是他故意的!
沈昭月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手腕好似铁钳,纹丝不动。
她猛地抬头,眼中恨意灼灼,另一只手迅速从袖中抽出碎镜片,狠狠朝他颈侧划去。
“放开我!”
她嘶声道。
“你既没有能力保护好沈家人,现在又要囚禁我到什么时候?”
他没躲,反而任由镜片划过他的脖颈,一道血线浮现。
裴霁舟眼神一凛,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狠厉。
碎镜片“啪”地掉在地上。
“谁和你说了什么?”
她喘.息着,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昂着头。
“重要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能永远瞒着我?下一次,我会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夜风骤起,吹乱了她的发丝。
裴霁舟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却让沈昭月浑身发抖。
“不重要,外人的话不管说什么都不可信,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低声道,不容拒绝地将她抱下围墙。
沈昭月拼命挣扎,却被他轻易制服。
裴霁舟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停在暗处的马车。
沈昭月知道,一旦重新回到候府,就会再次与哥哥、陆毓亭失去联系。
届时,她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马车内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宫灯。
裴霁舟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座位上,自己坐在对面,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的伤口,血珠已凝成暗红的痂。
“让我猜猜,是谁给你透的消息,那个大夫,还是那个卖绣花样子的?”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昭月别过脸去,拒绝回答。
裴霁舟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别想着再逃,否则整个庄子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沈昭月咬了咬下唇,内心直呼裴烬舟卑鄙。
马车驶入侯府,沈昭月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院落。
这里比庄子更加森严,四周都是高墙,唯一的出口有重兵把守。
裴霁舟将她推进内室,反手锁上了门。
房间里点着灯,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
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