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忙起身开窗。鸽子腿上绑着一小节竹管,与白日的如出一辙。
沈昭月颤抖着取下竹管,展开里面的纸条。
陆毓亭的字迹依旧清隽,却透着几分急切。
“昭月,情况危急。裴霁舟已察觉我们的联系,近日必有大动作。三日之内,庄子西侧围墙外会有人接应。”
纸条在烛焰上化为灰烬,沈昭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日,她只有三日时间准备。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麻痹那些监视她的人。
次日清晨,沈昭月一反常态地早起,甚至亲自去厨房吩咐早膳。
周嬷嬷见她精神好转,喜形于色,连忙派人去侯府报信。
“姨娘今日气色真好。”
周嬷嬷一边布菜一边奉承道。
“侯爷知道了一定高兴。”
沈昭月微微一笑,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
“这几日想通了,既然有了身孕,总要为孩子着想。”
周嬷嬷连连称是,却没注意到沈昭月借着擦嘴的动作,将药汁吐在了帕子上。
接下来的两天,沈昭月表现得异常顺从。
她按时用膳,乖乖喝药,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为未出世的孩子绣些小衣物。
庄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监视也松懈了些。
第三日傍晚,沈昭月叫来翠儿。
“我记得你说过,东街有家绣坊的花样子最新鲜?”
翠儿点头。
“是呢,那家的老板娘手巧得很。
沈昭月从妆匣里取出一支银簪。
“明日,你去一趟,帮我买些回来。要婴孩用的花样,再带些柔.软的丝线。”
翠儿脸上闪过一次迟疑。
“可是侯爷吩咐过......”
沈昭月柔声道。
“侯爷是怕我乱跑,又没说不让你们出门。再说了,我整日闷在屋里,总要找些事做。”
翠儿犹豫再三,终于点头答应。
沈昭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次日翠儿回来时,果然带回了精美的绣花样子。
沈昭月屏退左右后,拆了绣线,果然发现了藏在其中的药粉。
陆毓亭的人果然在暗中观察着庄子上的一举一动,沈昭月心领神会,将药粉藏在了贴身的荷包里。
夜幕降临,庄子渐渐安静下来。
沈昭月借口头疼,早早打发了守夜的嬷嬷。
她躺在床上假寐,直到听见外间传来均匀的鼾声,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沈昭月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丫鬟衣裳,将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
她从床榻下摸出一截麻绳——那是前日拆了床帐偷偷编成的。
药粉早在她借口查看晚膳的时候就下在了凉茶之中。
不管是嬷嬷还是守卫,都习惯会在夜里喝一壶凉茶驱暑提神。
她屏息等了片刻,确认守夜的嬷嬷睡得更沉了,才悄悄推开房门。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夏夜的凉意。
沈昭月贴着墙根前行。
远处两个侍卫提着灯笼巡逻,哈欠连天。
“这鬼天气,明明晌午还闷热,这会儿倒起风了......”
“少废话,赶紧巡完这趟,换岗的马上来了。”
她蜷缩在树后的阴影里,数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
戌时三刻,西侧果然传来守卫交接的低语声。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