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仪言的视线逐渐模糊,长时间注意力集中让她有说不出的疲乏,手腕也酸痛的厉害,但到底是把程妄写的那几个字练的好看了几分。
她眼底是欣喜,自幼就喜欢读书写字,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学了,不担心孟氏刁难,奴仆欺主。
精神一放松,季仪言趴在桌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程妄醒来时天还没亮,睁眼便瞧见了趴在桌上的人。
撑桌起身,他走到的季仪言身边,指尖撩扫过她的眉眼和唇瓣。
最近几日,她鲜活的让人心喜,忍不住的就会沦陷
程妄薄唇边擒着一抹笑,俯下身拿着狼毫在她脸颊上花了三道,竟是成了个花猫。
可爱。
程妄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向来淡漠的双眸中充斥着溺死人的情谊。
唇瓣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手臂穿过腿弯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回床榻上。
蜀淮出现的悄无声息,但程妄就是知道他来了。
“糖糖最近在外面出现的太频繁了,她身份特殊,不能出一点纰漏。”
蜀淮低着头默不作声。
程妄理了理袖口,双手背身后转身面对窗外高悬明月道:“她是我们最后的底牌,这场事若是成了,我亲自给你们操办酒席。”
蜀淮迅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道:“属下的命是主子的。”
程妄侧身,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是,流云的也是。你们周家翻案唯一的机会,就是锦王爷。”
蜀淮抿了抿唇,紧紧咬住牙关。
清晨微光刚透过花檐阁精致的窗纱,季仪言便在一种奇异的触感中醒来。
脸颊上似乎沾着什么东西,干涸紧绷,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松烟墨气。
她疑惑地抬手蹭了一下,指尖染上一抹醒目的乌黑。
墨汁?
她心头一跳,赤着脚匆匆跑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却狼狈的脸,几道墨痕像顽童的涂鸦,滑稽地横在颊边、鼻尖,甚至眼睑下方也蹭了一小团。
啊?
这是谁做的?
忽而一个人名冒出。
“程妄!”
季仪言对着镜子,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声咬牙。
除了他,谁还能在她脸上作画?
平日里朝堂上杀伐决断的宣化侯,私底下竟有如此…幼稚的癖好?
她对着镜子里那张花脸,无奈地撇了撇嘴,认命地拿起湿帕子用力擦拭。
墨痕顽固,一时半会儿擦不干净,脸颊被搓得微微发红。
门外传来流云的声音:“季姨娘,侯爷吩咐,请您收拾一下,随属下出门一趟。”
季仪言动作一顿,心头疑虑微生。
程妄让她出门?
新鲜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