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盘停止了转动,许昼怔坐在电视机前,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
“纪琛,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答应过我的,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难道就因为我那时没钱吗?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许昼喃喃自语,脑海中翻涌着无数疑问与假设。
“对不上,全都对不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突然出现又消失,你绝不是贪慕虚荣的男人,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所有细节都刺激着许昼的神经,她开始发疯般在屋内寻觅答案。
她猛地拉开抽屉,那个曾塞满纪琛手写食谱的收纳盒已空空如也。
唱片机里唱片上的刻字被刮得模糊不清。
就连床头那盏她熬夜等他时总亮着的小夜灯,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许昼跪在书房地板上,颤抖的手指划过地面,触到一处凸起的撬动痕迹。
她忽然想起纪琛曾经把戒指藏在这里,说能招财,可如今,戒指也不翼而飞。
绝望如潮水般淹没许昼,那个狠心的男人竟未给她留下一丝线索。
庭院里传来枝叶摩挲声。
许昼抬头,透过窗户看见那棵樱花树下的泥土明显被翻动过。
她冲进雨幕用双手挖土,指甲缝很快嵌满潮湿的泥土。
当那枚氧化发黑的银戒从泥中露出时,雨滴恰好砸在戒指刻痕上,“J&X”的字样在水光中若隐若现。
录像带再次播到尾声,纪琛的身影在雪花点中渐渐消散。
许昼将戒指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
“去找他吧。”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
但镜子里映出她穿着职业套装的身影,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许氏集团掌舵人,沈既白的妻子。
家里办公桌上还摆着下周董事会的资料,日历上标记着与既白的恋爱纪念日。
她又点燃一支烟。
可如今肺部早已承受不住烟味刺激,开始剧烈咳嗽。
即便如此,她仍未停下,不知不觉一包烟抽完,望着满地烟头,许昼依旧还没想明白。
戒指突然从指间滑落,她跪下身寻找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纠结的并非是要不要去找纪琛,而是害怕。
害怕找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得到的。
那就交给命运吧。
她抬手将戒指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正面就去找他,反面就忘了他。
戒指攥在手里,她却迟迟未睁眼,而是沉默地将其戴在无名指上。
抛出戒指的瞬间,她忽然就知晓了自己心底渴望的结果。
回到家时,沈既白穿着睡袍正坐在客厅等她。
“去哪了?”他没抬头,径自倒着红酒。
许昼没有察觉到异样,随意编了个理由:“公司财报出现点问题,加了会班。”
“是公司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他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液在他的睡袍上洇开一片红色。
“纪琛那个贱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到现在都忘不了他?”
沈既白突然笑起来:“五年了,许昼。我每天躺在你身边,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吗?哪怕是同情。”
许昼望着他的脸,满是愧疚:“抱歉。”
“抱歉?这种道歉有什么用,明天我就把那个破屋子铲平。”沈既白紧咬着牙,“包括那棵树,我把它烧得连灰都不剩。”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许昼盯着沈既白狰狞的脸,只觉陌生。
沈既白仰头大笑,泪水却划过脸颊:“绑匪让你二选一时,你选的是我!是你亲手放弃了他!”
许昼僵在原地,犹豫良久才开口:“选你,是因为你是无辜的。如果纪琛死了,我会陪他一起死。”
沈既白彻底崩溃了。
精心设计的布局,本以为能证明许昼真正爱的是自己而非纪琛,此刻却像一把匕首,直插他的心脏。
“多可笑啊,我花三百万导演这场绑架戏,雇最好的演员,连熔炉温度都精确计算,就为看纪琛被你放弃时的表情。”
许昼眉头紧蹙,真相有些令她猝不及防。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许昼惨白的脸。
她未言语,沈既白却仍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指着许昼的胸口,“你的两片肺都是纪琛的。”
他的指尖戳在许昼心口,“他说这是他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