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黄纸包是贵妃给她的,却说是早早准备好的醒酒之物,混入酒水中饮用,可减轻醉酒不适的情况。
“贵妃酒量不好,每逢参加要紧宫宴,都会备着。所以她只是如常操作,赌咒发誓里面是醒酒药,不知怎地变成了梨花落。”
皇帝轻嗤:“贵妃想万无一失?有什么法子比梨花落更万无一失呢。不但害子更要命。两全其美。
“至于青栀......她倒是未必说谎,或许真的以为是如往常一般的醒酒药。
“毕竟梨花落干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也不例外。”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不无可能。
但事实如何,并非梁全能置喙。
他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将手中耳坠子重重扔回托盘,神色凛然。
后宫勾心斗角他并非不知,只要保证大局稳定,表面和谐,他倒也不想一一深究,免得牵扯前朝局势,更添麻烦。
但这回贵妃着实踩了他的底线,燕王更踩了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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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卫锋跪在堂下,额头都是汗。
燕王脸色铁青。
旁边,侍从禀报着:“卫大人当街行凶,众所周见。不过一夜的功夫,这会儿几乎全京城都知道了。
“都说......说王爷这是要杀人灭口。检察院、御史台更是齐上奏本,说王爷指使属下杀害一品诰命,肯定皇上严查严惩。”
卫锋脸色大白:“王爷,属下去认罪自首。一切皆是属下自作主张,必不会牵扯王爷。属下......”
哗啦。
燕王一个茶盏砸过去:“如今流言四起,舆论沸腾,你以为你担了所有罪名,本王就能摘得清吗?谁会信!你告诉我,谁会信!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露了脸!本王怎么嘱咐你的,谨慎为上。
“在发现情形不对,可能会暴露之时,你哪怕死也该毁了自己的脸。”
卫锋脸色更白,如今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这点,然而当时情况紧急,他被逼且战且退,根本没有时间容他思考。
“是属下的错。属下脑子迟钝,没能及时做出应对。是属下害了王爷。”
幕僚起身:“王爷,如今不是怪罪卫锋的时候。昨夜事情闹得太大,皇上得知后,紧急将侯夫人召进宫。
“恐怕三司很快会上门拿人。与其被动坐等,不如主动携卫锋入宫请罪。”
但是携卫锋的人,还是人头,却有讲究。
幕僚看向卫锋:“你自幼跟随殿下,对殿下的忠心,我们从不怀疑。哪怕落入三司之手,也不会说出对殿下不利的言辞。
“但你该明白,凡事都有万一。什么人的嘴最安全你懂的。事情既因你而起,就该由你来承担这个后果。”
卫锋深吸口气:“属下明白。”
他咬牙,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转瞬长刀划过脖颈。
卫锋栽倒在地,血溅当场。
半句多话不说,是条汉子。
燕王心头闪过不舍与动容,但转瞬便站起身来。
该他进宫了。
就在这时,王府管事匆匆入内:“殿下,不好了,梁全公公来了,还带着禁军,说是替陛下来传旨。”
燕王与幕僚脸色大变。
来的不是三司,而是梁全与禁军。
甚至不是抓拿嫌犯,也不是例行问话,而是直接传旨。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