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陈颂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一歪头了然一笑。
徐书衡对着陈颂时作揖说:“抱歉皇上,路上出了点事,来晚了。”
陈颂时又拿起了笔,边画着边说:“丞相啊,你来晚些朕倒不会怪你,但让我从早上等到下午就不太好了吧。”
语气中好像也有几分的责怪,但又眉头一展说:“算了,书衡你过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徐书衡于是走近一看,是一幅水墨画,画中有一片莲花,天水相接,的确很有意境。
陈颂时漫不经心的朝徐书衡一瞥问到:“如何?”
“都说水墨画讲究笔法和墨法,陛下这幅呢笔法有力有节奏,
又墨色丰富,有浓淡干湿的变化,自然是很不错的。”徐书衡回答道,她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确实很好。
“丞相果真博学,不知江南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这话题转的可真快啊,徐书衡心想。
“今天宋太尉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现在东西两国处境十分紧张,战事吃紧,也要早让打算。”陈颂时说着。
其实有些时侯,他也倒像个皇帝。
“现在两国之间虽然处境紧张但也不是不可调节,两国都处在一个百废俱兴的发展阶段,都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没有人会希望一直打下去,这时侯提出停战,我相信他们不会反对,
休养生息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徐书衡说这话的时侯整个人雍容不迫。
“书衡你知道吗,在朝堂上与你并肩让我很安心。”陈颂时看徐书衡的眼里充记了欣赏与自豪。
你说他会失望吗,如果他知道我最希望他死,徐书衡想。
最迷人的还是权利,徐书衡装作无事发生的回应着陈颂时。
其实她有时也会想自已是不是太虚伪。
陈颂时说这句话的时侯目视着徐书衡,好像想从徐书衡脸上看出一丝端倪,看她的表情依旧自然,才放缓了神色,他其实并不信任徐书衡。
他们依旧这样聊着,只不过心思各异罢了。
申时
“天也不早了,书衡你回去吧,那个桌子上的奏折你拿回去帮我批一下。”陈颂时说。
为什么他总爱用正常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徐书衡在心里嘀咕着。
“臣没有这个资格,百官他们也不会通意的。”狗皇帝这是又要闹哪出。
“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百官的话有朕帮你抗,我可是把你视作亲兄弟呢。“臣惶恐。”
他说的好听,就宋太尉推我的那一下他可没帮我抗,这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徐书衡想。
陈颂时接着说着:“朕之爱卿自然要为我分忧,你要是不拿着就是抗旨了。”
最后几个字在徐书衡耳边吐出,轻飘飘的,让徐书衡不想再说一句话,拿起了那一沓奏折说:“臣告退。”径直离开。
看着徐书走出后,陈颂时对旁边的太监说:“你说她真的怕我吗。”随后的一笑好像个自嘲。
夜半时分,天空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中间又夹杂着些星光点点,静得仿佛时空静止。街上早已没了人影,灯光也稀少,而此时,徐书衡在窗边的小桌上赶着奏折,那一盏孤灯,便也独特。
少年的眸子里多了些困意。
起了一阵风,随风跳上了一个黑影,那人坐在窗台上,见徐书衡写着骂着竟觉得有些可爱,打趣道:“呦,徐瑾念,这么晚了还不睡吗?都当上丞相了还这么累。”
徐书衡早知道是他来了说:“死楚珹,说过很多遍了,以后别叫我瑾念,我现在是徐书衡,你这样容易暴露,安排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楚珹翻了个白眼说:“徐大人说的事,我可不是得立马让呢,
我已经吩咐手下带着物资和钱财去江南了,别说咱们徐丞相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开始心系百姓了。”他笑着说着,如此灿烂。
徐书衡也毫不谦虚:“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楚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装出很严肃的样子质问道:“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小白脸是谁,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徐书衡给他讲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亏我还以为你是见色起意,在路上掳了个小白脸呢。”
徐书衡听后一脸无语,楚珹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
“行了别说这个了,你觉得陈颂时,为什么要让我批这个奏折。”
“要你的把柄?一个丞相帮皇上批奏折到底是不太合适。”
“可能吧,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对了,我倒想看看这些奏折里都写什么。”楚珹说着就拿起来看。
“什么啊,家里的花开了都写上面,没事就不要写不行吗。”
看着楚珹的样子徐书衡轻笑,还是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轻松啊,徐书衡想。
寂寞的夜中,一对发小的说笑,也让徐书衡今日的不悦随秋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