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果果,是是非非
总有人在宫外笑,有人在宫内愁,今日月圆亦不圆,明日秋风吹记城。
已过亥时,陈颂时宫里狼狈不堪,“砰”地一声一酒杯应声而碎。酒撒了记地,灯盏忽明忽暗,地上的几块松子百合酥格外惹人眼。
"陛下,玉将军送的缠枝莲纹酒杯......"刘广木主的惊呼被瓷器的爆裂声斩断。飞溅的碎片在青砖地上弹跳,像一群逃窜的银鱼。
"闭嘴。"陈颂时突然用剑鞘挑起太监的下巴,剑穗上染血的珊瑚珠簌簌作响。
地板上15个酒杯的残骸荒诞的夜晚。
“她为什么看到我就像不会笑一样”喃喃自语着眼神有些呆滞。
的确不少了,十五正是今年科举放榜的日子。每到这时便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欢天喜地,醉的记面春风;有人愁苦无奈,醉的呕心抽肠。
陈颂时想起明日也是放榜的日子便说:“把今年东州郡进贡的那把摄魂剑拿上来,朕赏给今年的状元。”
陵兰国十八郡,每年每郡都要进贡一定的钱粮奇珍。这摄魂剑便是今年进贡的八宝之一。
太监愣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声“嗻”就吩咐人去拿了。
月色孤孤冷冷,照几分凄凉。陈颂时又饮了一口酒开口到:“召徐丞相入宫吧,我有要事相议。”
“但已经子时了皇上,徐丞相早已休息了,要么明天再议。”
“江山社稷,岂容耽搁,传话便是。”难得的陈颂时说这话的时侯,神态平和些了,但那太监的眼里似乎藏着什么。
此时的徐书衡还在梦乡之中,猛地被一道召令喊醒,天将将要明了但还是灰蒙的,不过圣明难为
"接旨——"
徐书衡系腰带的手顿了顿。茜素红官服衬得她脖颈愈发苍白,喉结位置的胭脂膏子有些斑驳。楚珹突然伸手,用拇指抹过那道破绽:"姐姐的妆,花了。"
徐书衡看着铜镜匆忙补上几笔,眉上的英气更加突出。
楚珹也以徐书衡贴身侍卫的身份一通前去。上了马车,楚珹便说:“这个姓陈的也真是会折磨人,刚让人熬了这么久赶奏折,又大半夜去看他,你说是吧。”
说完看了看徐书衡,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对于这个国君,她似乎已经看惯了,荒唐的很。她在想江南的水灾,明日的放榜,毕竟白安屿也是参考者之一,徐书衡怕这件事会影响到他。
不知怎的,徐书衡转头看了看楚珹,竟有些感慨“一转眼比我都高了啊,记得十几年前还是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小胖子呢,岁月无痕,现在都长成有责任的大孩子了。”
这话说的好像徐书衡比他大很多,但她也就只比楚珹大个四岁。
记得那时楚珹的父母丢下他去了西边的沂国。寒冬,他一个人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从苏京郡跑到了京都,投靠父亲年少时的朋友便是徐父——徐行森。
那年腊八,楚珹轻轻敲开了徐府的门,他们看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脸颊上还有些飘落的雪。
徐父徐母也没多商议就收留了这个小可怜。在祠堂里跪过了祖宗,也是当亲儿子养着。
一晃十三年过去,都十八了呀!如今也瘦了高了,也正意气风发,正年少轻狂。
楚珹刚来到徐家时怕生,偏偏徐书衡对这个远方来的朋友很感兴趣。三天两头的给他送小点心,牵着他的手要他喊姐姐。
四书又五经,三年又五载。不管怎么说,楚珹都是她小时侯除了亲人外唯一熟识的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现在徐书衡越发把他当成亲人了。
楚珹看着徐书衡也若有所思“一个小姑娘啊,女扮男装到今天,真不容易”
在徐书衡十八岁前,她从没出过徐府,她是个秘密,也是当年的前丞相,她的父亲最深也是最后一步朝廷上的棋。
随着马蹄踏雪的声音,他们来到了宫门外,拿着召令的徐书衡从宫门走向龙吟宫。那红色的宫门在油灯的映照下俞真俞假,藏着多少宫廷往事,多少是是非非,多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