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徐书衡缓缓走出大殿,抬头一望晨云遮日,好像不是吉日。
正感慨着自已看天象算五行的能力有进步,突然冷不丁的感觉,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要不是在战场上也磨练过,底子不错,这会就该和汉白玉的台阶,来个亲密接触了。
回头就看见宋太尉几人切切察察,脸上还有着没得逞的不甘。
“哎呦,看着丞相怎么走个路好好的就要摔呢,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不然摔伤了,可不能上朝了”宋太尉旁边的中大夫说。
真是宋太尉的一条好狗,倒打一耙的本事了得,真阴。
“中大夫还真是会关心人啊,昨天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最近犯小人,确实是该小心点,你们说是吧?”
徐书衡说完还让出了一个担心焦虑的表情,眼里全是虔诚。
犯小人?
这暗示的赤裸裸啊,中大夫瞬间石化在原地。
宋太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又对徐书衡说:“丞相为人向来和善怎会犯小人呢,想来应是算的不准吧。”
“有了宋太尉这句话我也就放心多了,就当是不准吧。”
徐书衡说这话的时侯目光一直往中大夫身上瞟,看的他怪不自在的,急忙开口道:“那丞相我们就先走了,您不是还要与陛下议事吗。”
“那就告辞了,丞相大人”宋太尉说出后面两个字的时侯,牙好像都要被咬碎了。
他们也不等徐书衡再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徐书衡一下踩住中大夫的官袍。
“一二三,倒。”
中大夫向前一迈步,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会徐书衡又急忙走了几步,伸出胳膊假意要扶说:“不要紧吧,你看刚说完让我小心,这就摔了吧,是得注意啊。”苦口婆心,不知道的就信了呢。
中大夫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可也只能在心里暗骂。
宋太尉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想快点了结这件事说:“不劳徐大人费心了,您再不走皇上也要等急了。”
“一定要好好处理啊,我看摔得不轻。”说完就朝着龙吟宫走去,留下中大夫在原地欲哭无泪。
夫人今天早上才骂完我,又摔成这样,她万一嫌我丑怎么办,这个该死的徐书衡,想着想着竟开始有些抽噎。
“你又哭啥啊。”宋太尉真想一拳打在这个白痴身上,让他丢了个大脸。
徐书衡正走到宫门前的石狮子旁时,猛然听见谁在喊他。
一回首,发现几个侍卫正拦着一个人,而那人正在喊他。这里处于大殿之前百官们若听到那人的喊叫又不知该作何猜测了,于是徐书衡便走上前去。
“丞相好”侍卫们说。
“他怎么进来的。”徐书衡用手微微指了一下那个在地上躺着,还一边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自已的那个人,说今天气运不好,还真不错。
“回禀丞相,他找了一片没有侍卫守的宫墙,没想到刚爬下来,便遇到了我们几个,他一见我们便想跑,觉得有问题,便把他拦下了。”
徐书衡听后,皱了下眉头说:“好好让好你们的工作,别再让别人进来,把他放下,你们走吧。”
侍卫走后那人还未站起,徐书衡便蹲下,用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这人面色清秀,鼻子高挑,嘴巴与鼻子长得近乎完美,眼中几分害怕几分焦急,一看便是生于小桥流水之地。
徐书衡松开了手,轻轻整了整衣襟,用着如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呦,翻墙进皇宫,身手不错,说吧,想被判什么罪?”
那人听了后用着清脆而急切的声音说:“我来举报江南知府。”
“不愧是生在南方的人,不仅长得水灵,声音也如水那般柔的好听,等等,他说什么,举报江南知府,还是对着我举报,这不开玩笑吗?”
徐书衡越想越愣,陷入了沉思。
而这时的白安屿看到的却是一美男子站立于此,认真思索的模样。使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呢,光站着就与别人不一样呀。”
现已入了深秋,宫院里种的柿子早已红透,一阵秋风匆匆吹过,也有几分寒意。
过了好久,一片随风舞转的银杏叶才将徐书衡喊醒。他微微叹了口气问白安屿:“你几岁了?你从江南跑到皇宫,又翻墙来找我,只为告一个人,幼不幼稚,报案应该找官府。”
白安屿听后不知为何笑了,他反问:“丞相您多久没出过家门了呀,官场的风气如何,您不知道?官官相护,我若找了他人,这声音您怕是一辈子也听不到了。”
徐书衡听后也觉得无奈,便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官官相护呢,你在赌吗赌我会正义帮你,你觉得你会赢吗?”
最后的赢吗二字徐书衡说的很有蔑视感,这使白安屿也不禁有些冒冷汗,这可能决定我的一生啊,他真的会帮我吗?
这时徐书衡却又微微一笑说:“你赌赢了,你这样的人也只有遇上我这样的才能多活几日,我先让人送你回我府上,之后你在慢慢跟我说,我说明明也有拨款怎么情况不见好。”
白安屿微微点了点头,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笑很清甜,说的虽是有点责备的话,但不知为何竟让远离家乡的他,第一次感到了一些温暖。
徐书衡嘱咐好人送他回家后,便匆匆离开了,毕竟皇帝小陈等的时间也不少了。
等他半跑半逛半迷路的走到龙吟宫,已经下午了。他走进龙吟宫便看见陈颂时在院中摆了一小桌子,上面铺着宣纸,他正在画这小池中嬉闹的鱼儿和一株独立的莲花。
夕阳的余光,随意抛了一笔入水,便美的无可盛收,水面如琉璃般的闪耀,水中鱼肥花清瘦,空中飞鸟凭空翔,美矣,美矣。
可徐书衡又瞥了一眼陈颂时,便觉得景色似乎也不那么美妙了。
他已退下了早朝的袍子了,换了一件薄欲渐透的淡青色小衣。
一个一国之君,此时披散着头发,见徐书衡来了,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
“拜托,怎么哪里有他就这么不正经呢,真烦。”此时的徐书衡在心中疯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