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握紧了萌萌的手。
萌萌察觉到她的异样，仰起小脸问道：
“妈妈，你怎么了？”
温霜还没来得及回答，傅暮沉已经看到了她。
他的脚步猛然顿住，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钉在原地。
他的目光从温霜的脸，缓缓下移。
最终落在她牵着的小女孩身上。
萌萌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叔叔。
傅暮沉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这是？”
温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轻轻捏了捏萌萌的手，低声道：“萌萌，叫叔叔。”
萌萌乖巧地点头，奶声奶气地开口：
“叔叔好！”
傅暮沉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击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你女儿？”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温霜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傅暮沉的目光死死盯着萌萌，试图从她的眉眼间找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几岁了？”
他低声问，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四岁！”
萌萌天真地回答。
完全没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暗涌。
四岁。
傅暮沉闭了闭眼，呼吸沉重。
时间对的上。
温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内心毫无波澜。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陆砚修特意将萌萌的年龄隐瞒了一岁。
她轻轻拉了拉萌萌的手：
“宝贝，我们该去坐旋转木马了。”
萌萌欢呼一声，拽着她的手就要跑。
傅暮沉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温霜。”
“我们谈谈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温霜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傅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傅暮沉下颌绷紧，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刻进骨血里。
“她真的只有四岁吗？”
“她是不是我的孩子？”
温霜诧异地看着他，心中直冷笑着。
“你想多了。”
“她是我和陆砚修的女儿。”
她淡淡地说。
傅暮沉的眼神骤然一沉，像是被刺中要害的野兽。
萌萌察觉到气氛不对，有些不安地往温霜身后躲了躲。
“妈妈......”
温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抬眸看向傅暮沉，声音冷静而疏离：
“傅先生，请让一让。”
“你吓到我女儿了。”
傅暮沉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住萌萌，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谎言。
可温霜没再给他机会。
她牵着萌萌，绕过他，径直走向旋转木马。
傅暮沉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一周前，他的助理给他看了这段火爆国内外的采访。
他的钢笔尖在桌面的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
平板视频停在温霜展示婚戒的瞬间，她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在追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傅总，瑞士那边的IP又换了新防火墙。"
助理将平板推近些。
"陆先生给Evelyn工作室做的保密系统，确实......"
钢笔被重重摔在桌面上，助理噤了声。
他找了温霜整整五年。
每次刚有一点头绪时，线索又断了。
陆砚修将她的信息隐瞒的很好，让他半点都查不到。
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温霜。
这五年的日日夜夜，他都在午夜梦回时梦到他和温霜的曾经。
那些甜蜜的过往，如今却成了悬在他心里的一把刀，时时刻刻地割裂着他。
温霜走后，他亲自收集了林氏所有的经济罪证，将林家人送上了法庭，又送进了监狱。
林氏破产，林晚也被接走调查。
他要惩罚所有伤害过温霜的人，包括他自己。
这样，他的霜霜一定能原谅他吧。
"订下周去苏黎世的航班。"
他烦躁地扯松领带，神情十分失落。
"再联系一下史密斯，我要最近三年非遗基金会的所有注资记录。"
他想重新追回温霜的心。
所以他忙完手头的事就立马飞来瑞士找她。
人群中，他欣喜地找到了温霜，可是她的手却牵着一个小女孩。
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广场上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全部远去，只剩下刺耳的耳鸣。
他缓缓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