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暮沉声音嘶哑。
傅氏总裁办公室内,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平板:
"温小姐的户籍......被注销了。"
屏幕上显示着冰冷的系统提示。
"该公民信息已迁移至境外,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傅暮沉猛地将平板砸向墙壁,碎片四溅。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非遗协会的大楼内,工作人员为难地看着他。
“抱歉,傅先生。”
“温小姐已经将《百鸟朝凤》这幅作品无偿赠与我们协会,所以去巴黎的参展名单并未登记温小姐的名字。”
傅暮沉声音发抖。
“捐了?我不信。”
这幅作品从起草设计到定稿都是他陪温霜熬出来的。
他不信,温霜会如此决绝。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调出档案。
档案上,温霜的签名清秀工整,没有半分犹豫。
而在配偶栏里,陆砚修的名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傅暮沉伸手触碰,指尖刚好落在温霜的名字上。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教她写字的那个下午。
"霜字要这样写。"
"三点水要轻,木字要稳。"
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
小姑娘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的字真好看!"
而现在,她用自己的笔迹,亲手写下了别人的姓氏。(三卡)
夜深了,傅暮沉坐在温霜曾经的房间里。
手里捧着她曾经送给他的檀木匣子。
里面装着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照片,从她十岁被收养,到大学毕业,每一张都有他的身影。
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傅暮沉十八岁时写的字。
"霜霜要永远开心。"
傅暮沉将纸条攥在掌心,忽然低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砸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是真的意识到。
温霜真的不要他了。
傅母把他的护照收走了。
去不了瑞士,傅暮沉便开始整日整日的酗酒。
不论谁去敲门,都无一例外的在他的怒骂声中落荒而逃。
他抱着那个檀木匣子,几乎要将它揉碎。
“霜霜,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该背弃我们的承诺,我混蛋!”
傅暮沉嗓音极其嘶哑。
他边哀嚎着边抽打着自己的脸颊,活脱脱像一个疯子一般。
他又喝得醉醺醺,昏睡了过去。
梦里的阳光很暖,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
十八岁的温霜穿着浅蓝色校服裙,踮起脚尖将冰镇汽水贴在他脸上。
"哥!发什么呆呀?"
她眼睛弯成月牙。
傅暮沉想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变成了少年时单薄的模样。
校服袖口还沾着墨渍。
"霜霜......"
他嗓音发颤。
少女已经蹦跳着往前跑去,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
巷口卖糖人的老伯笑呵呵递给她一串,她转身朝他挥手。
场景突然切换至暴雨夜。
二十岁的温霜缩在他宿舍楼下,怀里紧紧抱着被淋湿的刺绣作业。
他冲下去把她拽进楼道,毛巾裹住她滴水的发梢时,才发现她手心全是掐痕。
傅暮沉不用猜就知道是林晚找人剪碎了她参赛的作品。
"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时的他气得声音发抖。
温霜仰起脸,鼻尖还挂着雨珠:
"你说过...不要给傅家惹麻烦。"
心脏像被重锤击中,傅暮沉在梦中痛哭出声。
原来早在那时,她就学会为他隐忍。
画面又转到大学礼堂后台。
温霜穿着月白色旗袍站在镜前,摆弄着他送的珍珠耳坠,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吻落在她后颈处:
"等一毕业我们就告诉爸妈,好不好?"
镜中的少女红着脸点头。
耳坠晃啊晃,晃碎了一地月光。
"暮沉?暮沉!"
林晚尖锐的声音撕裂了梦境。
傅暮沉猛地睁眼,发现窗外已是黄昏,自己手里还攥着半瓶威士忌。
林晚嫌弃地踢开满地酒瓶:
"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傅暮沉盯着她鲜红的美甲,突然想起梦里温霜被剪碎的绣品上,也沾着同样的红色甲油。
"滚出去。"
他的声音很冷。
林晚却毫不畏惧:“温霜呢?她去哪里了?”
听到“温霜”两个字,傅暮沉的眸色更加阴沉。
“拜你所赐,她不见了。”
林晚冷笑了一声。
“我真是小看她!”
“她煽动非遗协会给我寄律师函,闹得人尽皆知,林氏的股份暴跌,就连合作多年的投资商都纷纷要求停止合约。”
话刚说完,一个玻璃酒瓶擦着林晚的耳际,砸到了墙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底猩红如困兽。
“那不是你们林氏自作自受吗?”
“林晚,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婚约取消,你让我觉得恶心。”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林晚放下手,气得浑身发抖。
“傅暮沉,你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