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驱散了雾气,温霜站在天使孤儿院的铁门前。
二十年过去,锈迹斑斑的大门换成了崭新的电动栅栏。
唯有门口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
"小霜?"
"真的是你!"
白发苍苍的老院长推着轮椅出来,眼睛一亮。
温霜跑过去蹲在轮椅前,像小时候那样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
"院长妈妈,我来看您了。"
老院长慈爱地抚过她的长发:
"听说了你结婚的消息,怎么不把他一起带来?"
温霜垂下眼睛。
"他......工作忙。"
"我这次是来告别的,我打算去瑞士定居了。"
老院长轻拍着温霜的背。
“小霜,人生的路很长,人这一辈子也会有很多新风景。”
“到了瑞士,要好好照顾自己。”
温霜的眼中噙满泪水,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阳光真是太刺眼了。
一晃就到了要离开的日子。
机场的玻璃幕墙外,晨光熹微。
温霜推着行李箱,站在安检口前。
陆砚修去办理托运手续。
苏妍红着眼眶拽着她的手腕。
她的声音哽咽:"和你才待了几日,就又要分别了。"
温霜轻轻抱了抱她。
"等你下个月在瑞士开个人画展的时候,我们又可以见面啦。"
苏妍吸了吸鼻子。
“那倒也是。”
话语间,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塞给她:
"拿着,新婚礼物。"
温霜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我找人定制的。"
"比傅暮沉那个渣男送的那对大多了。"
苏妍撇嘴。
温霜笑了笑,将耳坠戴上。
珍珠冰凉的触感贴着耳垂,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他要是找你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看我不撕了他!”
苏妍压低声音。
温霜摇头:"他不会的。"
傅暮沉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大动干戈?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陆砚修走了过来。
他身姿笔挺,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平静如水:
"该走了。"
温霜最后看了一眼候机大厅,玻璃倒映着她的身影。
白色连衣裙,珍珠耳坠,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
她转身走向安检通道,再也没有回头。
而此时傅氏酒店,正热闹地举行着傅暮沉和林晚的订婚宴。
水晶灯折射着刺目的光芒,香槟塔在觥筹交错间微微晃动。
傅暮沉站在台上,机械地举杯。
他的唇角挂着完美的微笑,眼底却一片死寂。
他恨不得立马结束这场宴会,去哄温霜。
"恭喜傅总!"
"林小姐和傅总真是天作之合啊!"
宾客的恭贺声此起彼伏,傅暮沉微笑地颔首。
角落里的傅母正和几位贵妇低声交谈,脸上挂着温雅的笑。
因为离得不远,她们的谈话被傅暮沉听的一清二楚。
"听说温霜和砚修去瑞士了?"
傅母点了点头,回复道:
“砚修在瑞士还有工作上的急事,这不今天一大早霜霜就跟着他走了。”
其中一位夫人接着夸赞。
"那孩子从小就懂事,姐姐你啊真是享福。"
"陆家那孩子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里的产业。"
碎语飘进耳朵,傅暮沉手中的酒杯突然炸裂。
玻璃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香槟滴落在白色桌布上。
"暮沉?"
“你怎么了?”
林晚惊慌地抓住他的手。
傅暮沉甩开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瑞士?温霜去了瑞士?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通温霜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冷冰冰的提示音像一盆冰水浇下。
傅暮沉推开围上来的人群,大步冲出宴会厅。
身后传来林晚的喊叫声和宾客的窃窃私语,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傅暮沉出了酒店就开车一路狂飙到机场。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航站楼大厅,看着电子屏上不断滚动的航班信息。
"苏黎世,LX168,已起飞。"
他盯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
"先生,您没事吧?"
地勤小心翼翼地问。
傅暮沉摇头,转身走向停车场。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衬衫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他开车去了温霜的工作室,却发现大门紧锁,玻璃门上贴着"停业整顿"的告示。
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绣架。
连那幅《百鸟朝凤》都不见了。
傅暮沉一拳砸在玻璃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他双眼猩红,手上鲜血直流。
可他好似好无痛觉一般,呆呆地站在工作室前。
直到他的特助打来电话,才回过神来。
"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