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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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茉扑进怀中,头上还包裹着厚实的月子帽,傅砚辞眼底涌现一抹晦暗不明。
他伸手推开女人,秦茉却死死环住他的腰际不松手。
好不容易掰开的手指再次合上,傅砚辞眉心微蹙,看着走廊上人来人往,不得已把秦茉带到角落。
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就先听到秦茉委屈可怜的控诉。
砚辞,你为什么不先来看我
他们看我和孩子孤零零待着,没有父亲陪在身边,还骂她是野种。
傅砚辞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大嫂,心中却再无半点旖旎心思。
他后退半步,语气冷漠疏离：秦茉,你是我大哥的亡妻,我只是替他照顾你。
我会在老家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大哥的补偿金也全部给你,大嫂,请你别逾矩。
砚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不走......
秦茉话音未落,傅砚辞早已转身,阔步离开。
他步履匆匆,连喘息都染上几分颤抖,嗅着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
莫名有些心慌。
那天陪秦茉生产后,医生把他叫到一边,认真叮嘱：产妇刚生完,情绪不稳定,丈夫要多关心。
他皱了皱眉,却又觉得解释麻烦,没有反驳。
于是傅砚辞搀扶着秦茉去洗漱散步,向医生请教如何煲月子汤,甚至亲手帮她换上干净的产褥垫。
可他想的却是,提前学会这些,以后鹿聆生孩子,他就不至于手足无措。
傅砚辞拿拨浪鼓逗弄着小婴儿,看着她和大哥肖似的眉眼。
又转头看向病床上,秦茉安然恬静的睡颜。
他蓦地想起援非任务中,鹿聆为了救他,苍白面颊上斑驳殷红的鲜血。
想起她被病患捅伤,全身上下插满仪器的憔悴模样。
刹那间,负罪感深深席卷了他的全身。
秦茉悠悠转醒,笑着看他：砚辞,孩子要上户口了,记在你名下好吗
傅砚辞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这是大哥的女儿。
我只是出于义务照顾你们。
秦茉一时愣住：砚辞,是不是鹿聆威胁你不许
傅砚辞摇头否认：是我的想法,和聆聆无关。
闻言,秦茉眸色倏紧,闪过一瞬无措。
她眼圈微红,楚楚可怜道：这是你们傅家的血脉,你认下这个孩子,名正言顺。
虽然你大哥去世,可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我,砚辞,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傅砚辞眼底只剩一贯的清冷,仿佛曾经的温柔,只是秦茉的一场错觉。
我照顾你,不是出于爱情,而是责任和不甘心,我没法为你,冲破世俗的谴责。
是我不对。傅砚辞漆黑深邃的眼底,不带一丝情绪,让真正爱我的人,受了很多委屈。
和鹿聆在一起这些年,她已经融进了我的生命里,想起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傅家不会亏待你和孩子。
你好好休息,需要的东西我会托人带给你,我仁至义尽了。
将不清不楚的感情一刀斩尽,那天的傅砚辞,心间堵塞的郁结一扫而空。
收回思绪,傅砚辞不禁加快赶去鹿聆病房的脚步。
可站在门前,他却生出几分情怯,生生止住了敲门的动作。
傅砚辞不想以邋遢的模样出现在鹿聆面前。
所以他借用了盥洗室,刮掉青黑的胡茬,理好衬衫的衣领。
又跑到供销社,买了鹿聆最爱吃的白糖酥饼。
拎着大包小包满手东西,他眼底不禁涌上几分期待。
鹿聆看到自己,一定会很惊喜吧。
这一次,他终于敲响了病房。
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傅砚辞莫名心慌,一把推开房门。
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整理床铺的护士恰巧走进,看着愣在原地的男人,疑惑开口：你是来找鹿聆的吗她早就办理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