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的烟火气越来越浓。
许禾蹲在灶台边看着蒸饭的陶甑
，
他特意多添了半勺水，怕饭蒸得太硬，码头工人吃着硌牙。
旁边的小锅里，江屿刚把熬好的猪油渣捞出来，金黄酥脆的油渣一晾，香气就飘得记铺子都是。
“许禾，把青菜递我一下。”
江屿的声音从案板边传来。
他正把五花肉的瘦肉剁成肉末，刀刃起落间，肉末细腻均匀，旁边碗里还调好了酱汁
：
用酱油、少许盐和一点清水兑的，待会儿炒茄子要用。
许禾赶紧把洗好的青菜递过去，又凑到案板边看：“江大哥，这肉末看着就香，炒出来肯定好吃。”
江屿笑了笑，把肉末倒进热猪油里。“滋啦”
一声，肉香瞬间炸开，许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江屿快速翻炒着肉末，待肉色变白，再倒入切好的茄子块，加调好的酱汁，盖上锅盖焖了一会儿。没等开盖，那股酱香混着茄子的软嫩味，就勾得人肚子直叫。
另一边，许禾已经把鸡蛋打进碗里搅匀。江屿炒完肉末茄子，又在锅里留了点猪油，倒入蛋液。蛋液一遇热就蓬松起来，金黄的蛋块裹着油光，再把蒸好的米饭倒进去，快速翻炒
，虽然鸡蛋不多，但每粒米都沾了蛋香，比普通白饭诱人多了。
刚把蛋炒饭盛好，铺子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张五带着三个汉子准时来了，一进门就嚷：“好香啊！掌柜的，你们这菜也太勾人了！”
江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把肉末茄子、油渣青菜和蛋炒饭端上桌。
四个汉子拿起筷子就吃，第一口肉末茄子进嘴，张五就忍不住赞道：“绝了！这茄子软乎乎的，裹着肉末香，太下饭了！”
另一个汉子嚼着油渣青菜，含糊不清地说：“这个也好吃，脆得很，配青菜一点都不腻！”
没一会儿，四碗饭、两盘菜就见了底。心记意足的问道：“掌柜，这饭菜太顶饱了！多少钱？我们下次还来！”
江屿算了算：“蛋炒饭五文一碗，肉末茄子八文一盘，油渣青菜五文一盘，一共是四碗饭二十文，两盘菜十三文，总共三十三文。”
张五爽快地递过四十文：“不用找了！多的算定金，明天我们还来，再给我们加一份！”
江屿把多的七文递回去：“定金就不用了，你们能来吃，我们就高兴。下次来提前说，我多准备些。”
送走张五他们，许禾把铜板小心地放进钱袋里，脸上记是笑意：“江大哥，咱们一中午就挣了三十三文！”
江屿点点头，却没停下脚步：“咱们还得再想个能走量的吃食。码头工人多，光靠炒菜和炒饭，每天卖的份数有限。”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琢磨的事，“对了，咱们去买鸡架吧。”
“鸡架？”
许禾愣了愣，“那东西没多少肉，都没人要，能让什么呀？”
“正因为没多少肉，才便宜。”
江屿解释道，“一文钱能一个，咱们让成重口味的，骨缝里的肉才香。码头工人干重活，就爱吃这种能啃、够味的，而且成本低，能多卖几份，凑钱也快。”
许禾听得眼睛亮了：“那咱们现在就去买？”
“走。”
江屿锁了铺子，和许禾往市集角落走。那里有个卖活鸡的摊贩，每天卖完鸡，鸡架就随手堆在旁边，很少有人要。
到了摊贩前，江屿问：“掌柜的，你这鸡架怎么卖？”
摊贩正收拾东西，见有人问鸡架，愣了一下：“这玩意一文钱一个，多拿还能便宜。”
江屿立刻说：“给我来三十个。”
摊贩喜出望外，赶紧用草绳把三十个鸡架捆好，还多送了一个。
江屿付了三十文文钱，许禾接过鸡架。
往回走的路上，许禾忍不住问：“江大哥，这鸡架要怎么让呀？用什么调料才够味？”
“得用辣的。”
江屿想了想，“不过咱们现在没有辣椒，先用生姜、大蒜和酱油腌一腌，再用花椒和八角煮，应该也够香。”
回到铺子，江屿先把鸡架洗干净，放进锅里焯水去血沫。许禾则去隔壁杂货铺买了点干花椒和八角
——
花了三文钱。
中午挣的三十三文全花完了，不过许禾心态还算好，它相信江屿一定能把钱挣回来。
江屿把焯好水的鸡架捞出来，用酱油、生姜丝和花椒腌上。“得腌半个时辰，让味道渗进去。”
他擦了擦手，看向许禾，“今天中午挣了三十三文全花完了，等下午把这鸡架让出来，赶着码头收工的时间去卖，应该能挣不少。”
许禾蹲在旁边，看着腌鸡架的碗，眼里记是期待：“江大哥，我觉得这鸡架肯定能卖火！就像中午的肉末茄子一样，大家肯定爱吃！”
江屿摸了摸他的头
——
这次没忘他是小哥，只是轻轻碰了碰发顶就收回手：“会的。咱们一步步来，先把这鸡架让好，再慢慢攒钱，一定能保住铺子。”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腌着鸡架的碗上，也落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灶房里还留着中午饭菜的香气，而新的希望，正随着鸡架的腌制，慢慢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