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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乔岁安的惊讶只在眼底停留了两秒，随即就淡得像一层薄霜。
是啊，他从二十年前追来又如何？若不是她拼尽全力改写过去，此刻在底层挣扎、被千夫所指的，就是她和她的家人。
她缓缓走近，傅斯年眼里瞬间燃起光，下意识伸手想碰她的脸。
那是他过去最习惯的、带着掌控欲的动作。
可乔岁安侧身躲开，动作利落得像避开什么脏东西。
紧接着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一拧，那只白玉镯子就从他腕上滑落，被她稳稳攥在手里。
“这镯子本就是乔家的东西，物归原主。”
她把镯子塞进包里，转身就走，只留给保安一句冷硬的指令，“把他请出去，别让他再靠近公司。”
傅斯年被保安架着往外走，挣扎着嘶吼：“岁安！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解释！”
可乔岁安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像没听见一样，消失在大厦的旋转门后。
他没有死心。
傅斯年摆脱保安后，像着了魔似的跟在乔岁安的车后，一路追到了市中心的高档餐厅。
透过落地玻璃窗，他看见乔岁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眉眼温柔干净，正笑着和乔岁安交谈。
乔岁安也笑着回应。
不是应酬时的客套，是那种放松的、带着暖意的笑，眼角弯起，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
傅斯年的醋意瞬间翻涌上来。
他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理智被嫉妒烧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推开门冲进去，脚步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乔岁安！你在干什么？！”
乔岁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抬头看向他：“傅斯年，你就这么阴魂不散？”
“我阴魂不散？”
傅斯年指着对面的男人，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倒是潇洒，刚摆脱我，就找了个年轻的？乔岁安，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只喜欢这些年轻的皮囊！”
他又转向那个男人，眼神阴鸷：“你也别得意，你迟早也是和我一样的下场！”
林云舟放下水杯，刚想开口，却被乔岁安抬手拦住。
她看着傅斯年，突然笑了：“傅斯年，你还真会给自己贴金。你以为你年轻的时候很好吗？不过是仗着我喜欢，才敢肆无忌惮地糟践我的真心。现在老了，更是连看都没法看。”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扔到傅斯年面前：“你先照照自己吧。”
镜子摔在地上，镜面朝上，映出傅斯年狼狈的模样——沾着油渍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还有那双因嫉妒而变得狰狞的眼睛。
而她就站在旁边，一身精致的西装，皮肤保养得宜，岁月不仅没留下痕迹，反而给她添了沉稳的韵味。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像精心打磨的珍珠，一个像路边沾满灰尘的石子，对比惨烈得刺眼。
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
傅斯年的脸瞬间涨红，他最要面子，乔岁安笃定他会狼狈逃走。
可傅斯年没有。
他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岁安，我真的错了。”
他抬头望着她，眼里满是哀求，甚至带上了哭腔。
“我不知道那个伤透你的傅斯年做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这个我是真的爱你，我跨越了二十年找你，你怎么还不懂我的心意？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乔岁安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只觉得荒谬：“傅斯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你不过是想故技重施，再把我拖回泥潭里。就像上一世那样，算计完乔家，再一脚踹开我。”
“别装了。”她直起身，“你根本不爱我，你在意的从来只有你失去的权势罢了。”
她不再废话，直接叫来餐厅安保：“把他拖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进来。”
没人注意到，餐厅角落的一个男人，悄悄收起了手机。
屏幕上，正是刚才傅斯年下跪、乔岁安冷漠转身的画面。
乔岁安转身，对着林云舟抱歉地笑了笑：“云舟，让你见笑了。”
林云舟摇摇头，眼底没有探究，只温和地说：“没事岁安姐，继续谈项目吧。刚才说到哪里了？”
乔岁安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将傅斯年带来的混乱彻底抛在脑后。
窗外江风习习，她的人生早已翻开新的篇章，再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