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教子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你首先是你裴莲，是你自己！”
“然后，你才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你若是连自己都活不明白，连腰杆都挺不直，你拿什么去教你的女儿？”
“教她们跟你一样，将来找个男人，继续忍气吞声，被人作践一辈子吗？！”
杀人诛心！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裴莲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她一想到芸芸和玥玥将来可能会过上和自己一样的日子，心就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
可是
“娘，我我还是再想想吧。”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柳明珠，声音里充满了挣扎。
理智告诉她母亲说得都对，可千百年来的规矩，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成了！
柳明珠心里一动。
她说再想想，而不是一口回绝，就证明她已经动摇了！
只要这思想的堤坝有了一丁点儿裂缝，就不愁它不垮塌！
想到这里，柳明珠决定再加一把火。
她脸上瞬间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猛然甩开裴莲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像被她这句再想想伤透了心。
“行，行！你愿意想，你就自己在这儿慢慢想吧！”
她失望地摇着头，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决绝。
“你好自为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裴莲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就要跨出院门，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娘！”
可她抓到的，只是母亲的衣角从她指尖滑过，没有丝毫停留。
那一瞬间，裴莲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呼吸都停滞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在眼前晃荡，心里五味杂陈。
娘这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如果如果真的跟张志成分开了，她带着芸芸和玥玥，真的能过得好吗？
没有了夫家，她们孤儿寡母，会被人怎么欺负？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就被一道极其不耐烦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娘都走了，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愣在那干什么？”
张志成揉着还有些发疼的耳朵，一脸晦气地走了过来，直接脱下外裳，啪地一声扔在裴莲脚下。
“没看见我今天在外面累了一天了？赶紧把我这身衣裳给洗出来！明天见同窗还要穿呢！”
搁在以前，裴莲早就默默捡起衣服去打水了。
可此刻，她却没有动。
她低头看着脚下那堆散发着酒气和脂粉气的衣物。
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理所当然使唤她的男人，柳明珠刚才说的那些话，又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回响。
凭什么？
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没有闪躲。
而是直直地看向张志成，然后又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女人。
“夫君。”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