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户家里堆的银子,比朝廷国库还多。关键是,这些钱,既不是正税,也不是勤劳得来,而是盘剥、舞弊、勾结官府的产物。抄他们,不仅有钱,还能杀鸡儆猴,一箭双雕。
温体仁继续添柴:“若陛下肯下旨,臣可保三月之内,筹得银三百万两,用以铸甲、购马、备粮、赏功。如此,百姓不增一分赋税,国库不动一分本银,新军可成。”
这下,朝中议论声起。有人面色阴沉,这三百万人银子,可是有些人的靠山口袋里的。
也有人眼睛放光,这事若真成了,不仅军队有了钱,皇权也能趁机压住这些盘踞地方的大商帮、大豪族。朱由检在龙椅上,心里已经飞快盘算。
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明末的军政死结,朝廷无钱,军队无饷,士兵饿到造反。
而温体仁这一招,不动国库、不扰民,却能一举补足军费,还能打击地方豪强,等于是替自己扫清了兵制改革的外患。
他唰地一下站起,目光如刀:“好!此策甚合朕意!”
顿了顿,又冷声道:“传旨,即日起,东厂、西厂、锦衣卫三方会同刑部、都察院,三路分查江南三织造、两淮盐务、山西票号,凡贪墨、通敌、欺君者,一律籍没家产,充天雄新军军费!其人情节恶劣者,立斩!”
这一旨意下去,群臣神色各异。有的暗暗叫苦,怕是自家门生故旧要遭殃;有的心头一松,陛下真要动刀子了,这下看热闹的日子来了。
朱由检扫视一圈,心中冷笑:“你们这些寄生虫,在历史上熬死了崇祯,我既然来了,就先割你们的肉。”
他转头看向温体仁:“温卿,你亲自督此事。三月内,不得少于三百万两,朕要看实银入库,分文不可少!”
温体仁俯身一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臣遵旨。”
朱由检一锤定音,温体仁领旨退下,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头目当场领命,刑部与都察院御史也在丹陛之下应声。
殿外的寒风,吹得御史的斗篷猎猎作响,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这活可不是巡个街那么简单,动的都是能掀翻朝堂的大户。
江南织造,本是皇家的衣料工坊,掌着为宫廷织造锦缎的命脉。
但到了明末,织造成了勋贵内监们的摇钱树。每任织造太监,三年任期,家产都能翻三倍,靠的就是巧立名目、层层盘剥。
这回下去查的是东厂督主许显纯,朱由检特意在御前拍着他的肩膀:“许督,你若三月之内不抄出百万两银子,朕就派人抄你的家。”
许显纯吓得一个激灵,当天就带着厂卫五百人,乘快船直下江南。
三日后,苏州织造衙门外,锦旗一展,“奉天子之命,查抄贪墨!”
织造太监刘成元正陪几个盐商喝酒,见门口刀光一闪,吓得酒杯掉地。东厂不讲客气,当场押人,封账房、锁库门、点仓银。
一查之下,仓内堆着的白银足足七万两,还有数十箱南珠、金叶子、进口玻璃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