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宇从苏黎世飞回京市时,天刚蒙蒙亮。
飞机降落在机场,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让司机开去了顾氏集团。
车窗外的京市还带着清晨的凉意,路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推开顶层办公室的门,空气中残留的香薰味还没散尽,顾泽宇皱了皱眉,冷声对跟进来的助理说:
“把叶乔蔓安插在公司的人全部清出去,财务部立刻对接巴拿马那边的空壳公司,把她转移的五千万全部追回,划入叶氏集团账户。”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顾总,我立刻去办。”
接下来的三天,顾氏集团内部掀起了一场“清洗”。
叶乔蔓之前拉拢的部门经理、安插的亲信,全被顾泽宇以“违规操作”“利益输送”为由开除。
她通过伪造合同转移的资金,在维德的协助下,从瑞士信贷的匿名账户里追回,一分不差地转回了叶氏集团的对公账户。
周五上午,顾泽宇以个人名义发布了一份公开声明,刊登在京市所有主流财经报纸和国际新闻网站上。
声明里,他没有丝毫掩饰:“本人顾泽宇,在此声明:叶乔蔓利用职务之便转移叶氏集团资产、伪造项目文件等所有行为,均系其个人所为,与顾氏集团无关。本人对叶晚晚女士、叶星先生造成的所有伤害,承担全部责任,愿接受法律与道德的双重审判。”
声明发布的瞬间,京市商界一片哗然。
有人震惊于顾泽宇的坦诚,也有人唏嘘这场闹剧的结局,只有顾泽宇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他赎罪的开始。
处理完公司的事,顾泽宇去了一家隐匿在老城区的裁缝铺。
铺子里的老工匠已经七十多岁,是京市最后几个会手工缝制蕾丝的匠人。
顾泽宇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当年被叶乔蔓扯破的婚纱碎片,洁白的蕾丝边缘还沾着灰尘,珍珠纽扣掉了两颗,领口的玫瑰刺绣断了线。
“老师傅,您能尽量修复它吗?”顾泽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这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对她很重要。”
老工匠接过木盒,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叹了口气:“蕾丝得重新绣,珍珠要找一模一样的淡水珠,难是难了点,但我会尽力。”
半个月后,顾泽宇去取婚纱。
修复后的婚纱挂在衣架上,虽然领口的玫瑰刺绣还有细微的痕迹,珍珠也换了新的,但大体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顾泽宇捧着婚纱,手指抚过蕾丝,仿佛又看到叶晚晚当年抱着婚纱哭的样子,心脏一阵抽痛。
他把婚纱带回了曾经和叶晚晚住过的别墅,这里的一切都没动,客厅的沙发还是她选的米白色,阳台的秋千还挂在老槐树下,只是落满了灰尘。
顾泽宇将婚纱挂在二楼卧室的衣柜里,就像从前那样,每天早上都会来看看,指尖轻轻拂过领口的玫瑰,沉默很久。
与此同时,顾泽宇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发布“致叶晚晚的道歉信”。他在《瑞士日报》的国际版刊登整版文字,在日内瓦的新闻网站上发布视频,甚至托维德的关系,把信送到了叶晚晚可能接触到的商业论坛组委会。
信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直白的忏悔:“晚晚,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说的话,不该让乔蔓伤害你,更不该没能保护好星星。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但我会用余生来赎罪,只求你能看到,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可这些信,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