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宇在办公室的满地狼藉里坐了一夜，直到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碎掉的水晶天鹅碎片上，他才猛地站起身。
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粗糙触感，那是心腹连夜整理的叶晚晚出境记录，航班目的地一栏，清晰地印着“苏黎世”。
他几乎是抓过外套就往外冲，连助理递来的公文包都没接。
车窗外的京市街景飞速倒退，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指尖不断摩挲着“叶晚晚”三个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跟她道歉，哪怕她骂他、打他，只要她肯见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顾泽宇没合过眼。
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时，他甚至忘了拿行李，径直冲出到达大厅。
他记得三年前陪叶晚晚来参加论坛时，她曾提过维德在苏黎世郊外有一栋带花园的别墅，当时她还笑着说“以后要是累了，就来这里躲几天。”
出租车沿着湖边公路行驶，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覆盖着积雪，像一道清冷的屏障。
顾泽宇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心脏忍不住狂跳，他仿佛又看到叶晚晚坐在副驾驶，手指着湖面兴奋地说“泽宇你看，天鹅！”，那时她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可当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顾泽宇推开车门冲过去时，却只看到紧闭的雕花铁门。
花园里的玫瑰长势正好，却没有一个人打理，几片枯萎的花瓣落在石阶上，显得格外冷清。
他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应答，只有风卷着落叶在耳边呼啸。
“先生，您找哪位？”隔壁的住户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询问。
“我找叶晚晚，她是不是住在这里？”顾泽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住户摇了摇头：“这里的住户半个月前就搬走了，听说搬去市区了，具体在哪不清楚。”
“搬走了？”顾泽宇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掏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除了助理，他竟没有叶晚晚在瑞士的任何联系人。
他只能拨通助理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助理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往日的恭敬：“顾总。”
“你知道晚晚在哪吗？”顾泽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搬走了，你告诉我她的新地址，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助理带着嘲讽的冷笑：“顾总，您现在找晚晚姐，是想跟她说什么？说您知道错了？说叶乔蔓是坏人？可这些有什么用呢？”
“星总回不来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顾泽宇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又疼又哑。
“顾总，”助理的声音冷得像冰，“晚晚姐说，她再也不想见到您了。您就别再找她了，放过她，也放过您自己吧。”
电话被挂断，忙音“嘟嘟”地响着，顾泽宇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