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维德女士。”皮埃尔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将一份《诉讼方案草案》推到叶晚晚面前,“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我们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以‘职务侵占罪’和‘洗钱罪’起诉叶乔蔓,她的银行流水和空壳公司记录足够作为核心证据,先冻结她的海外资产,防止她转移资金;第二步,在叶乔蔓的案件审理中,逐步抛出顾泽宇当年违规收购叶氏的证据,同时起诉他‘包庇纵容’‘关联交易’,将他拖入案件漩涡。”
叶晚晚看着方案里的时间线,第一步计划在一个月内提交诉讼申请,第二步在叶乔蔓被立案后启动,每一个节点都标注着需要补充的证据和应对策略。
她抬眼看向皮埃尔,声音平静却坚定:“如果顾泽宇用‘不知情’来辩解呢?毕竟叶乔蔓的转移操作,表面上看是她个人行为。”
皮埃尔笑了笑,推了推眼镜:
“我们已经考虑到了。顾氏的海外子公司接收了叶乔蔓转移的两千万,这笔钱后来用于顾泽宇的私人投资,我们查到了资金流向,最终进了他在伦敦的一处房产账户。”
“只要能证明他受益于叶乔蔓的违规操作,‘不知情’的辩解就不成立。另外,当年收购叶氏的违规操作,他是直接决策人,所有文件上都有他的签字,想赖都赖不掉。”
维德补充道:“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当年叶氏的老员工,有两个人愿意出庭作证,有证人、有证据、有法律依据,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叶晚晚点了点头,拿起钢笔,在方案草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落下时,没有丝毫犹豫。
她想起叶星出事前,曾给她发过一条微信,说“姐姐,我觉得有人在公司里搞小动作,我在查,你在国外注意安全。”
那时的她,还让弟弟“别太较真,等我回国再说”,现在想来,若是当时她多些警惕,或许弟弟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接下来,辛苦各位了。”叶晚晚站起身,对着律师和分析师微微颔首。
“证据收集要快,但更要准,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诉讼程序按计划推进,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众人散去后,工作室里只剩下叶晚晚和维德。
维德看着她面前的骨灰盒,轻声问:“要不要休息半天?你已经连续工作一周了。”
叶晚晚摇了摇头,伸手将骨灰盒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叶星”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星星还在等我,我不能休息。等官司打赢了,等顾泽宇和叶乔蔓付出代价了,我再带他去看阿尔卑斯山的雪,他小时候总说,想看看真正的雪山是什么样子。”
维德没再劝她,只是递过一杯温好的白茶,那是叶晚晚喜欢的口味。
“我让人盯着国内的动静,顾泽宇那边已经开始清理叶乔蔓的痕迹了,不过他动作越慌,越容易留下破绽。我们只要稳住,按计划来,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叶晚晚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却暖不了她早已冰凉的心。
她看向窗外的湖水,阳光洒在水面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黑暗。
“皮埃尔说,这场官司可能要打一年半载。”她轻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当年我等了三年回国,现在也能等更久,直到他们把欠我的、欠星星的,全部还回来。”
茶杯里的白茶冒着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神,可那眼神深处的坚定,却像一把淬了冷光的刀,静静等待着出鞘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