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泡在浴池里。
水早已凉透,像无数根冰针扎着皮肤,琵琶骨上的伤口被冷水浸得生疼,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
“醒了就赶紧干活!”
白舒瑶的侍女砸来抹布,尖声指挥道:
“我家小姐最喜洁,这浴池、地砖、架子,全都得用手擦三遍。”
“擦不干净,今天就别想出来!”
我捡起地上的抹布,裹着拧不干的湿衣,跪在冰冷的玉砖上,一点一点擦拭着浴池的边缘。
擦到第三遍时,双手已经被泡得发白起皱,指尖裂了好几道小口,一碰就疼得钻心。
好不容易捱到侍女放行,我冻得浑身打颤,强撑着走到后厨,只讨到一碗冷米汤。我捧着碗刚要喝,白舒瑶突然带着人冲进来,抬手就将我手里的碗打翻:
“我梳妆台上的长命锁不见了,是不是你偷了?”
“我没有。”
我攥紧空荡荡的手,指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没有?”
白舒瑶冷笑一声,冲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看看她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两个侍女立刻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我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很快,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的里衣,一枚银质的长命锁从我衣襟里掉了出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白舒瑶立刻冲过去捡起锁,抬手就给我一巴掌:
“还说你没偷?”
“那是我的!”
我捂着肿胀的脸颊,急得声音发颤,“那锁是我的”
“够了!”
墨玄的声音突然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白舒瑶手里的长命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舒瑶立刻扑过去,委屈地拉住他的胳膊:
“玄哥哥,你看,她偷我的长命锁,还狡辩说是她的!”
墨玄没看我,直接从白舒瑶手里拿过长命锁。
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角:“墨玄,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锁身上还刻着”
“闭嘴!”
墨玄挥开我的手,眼神冰冷地望向我:“瑶儿说,这是她的,那就是她的。”
说着他就要把长命锁递给白舒瑶。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抢回来:“那是我娘的遗物!不能给她!”
墨玄侧身踹向我的胸口,我狼狈地摔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过去抱住他的脚踝:
“墨玄,求求你了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念想?”
墨玄冷笑一声,捏着长命锁蹲下身,恨恨地开口:
“你哥哥当年杀我全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念想?”
“他劈碎我爹娘的魂魄!连我刚满周岁的小妹都没放过!你好意思跟我说念想?”
话音刚落,他猛地攥紧长命锁,掌心灵力凝聚起一团鬼火。
银锁瞬间被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不
!”
我难以置信望着飘走的灰烬。
那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和家有关的东西了。
现在,全没了。
墨玄冷着脸起身,黑袍挡住了我空空的视线:“把她拖去幽池好好反省,该怎么当个合格的仆人!”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架起浑身是伤的我就往外拖。
幽池是幽宫里最寒冷的地方,进去的人待上半个时辰就会被冻成冰尸。
我被丢进幽池水里,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
片刻后,意识就开始模糊。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墨玄。
那时他说自己是个孤儿,甘愿留在我身边当仆人。
他会帮我摘院子里的桃花,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会温柔地对我说:“汐月,我会护你一生平安。”
可现在,那个说护我平安的人,却要亲手将我推向地狱。
身体越来越冷,我望着池面的薄冰,只剩一个念头:
“哥哥,如果我等不到一千朵花开,你会原谅我吗?”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池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我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