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七零开局被退婚:我写故事炸文坛 > 第4章 县城寻书

县农技站在县城西头,是栋两层的红砖楼,比陈家村的土坯房规整多了。陈建军跟着公社里另外三个社员赶了两个钟头的驴车,到的时侯刚好赶上早上的培训课——屋里摆着长木桌,三十多个人挤在一起,前头黑板上用白粉笔写着“麦茬地秋播技术”,讲课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听说是上一级农业局来的技术员。
培训内容比陈建军想的实在:怎么选麦种、如何给土地松土保墒、遇到虫害该用哪种土办法防治(70年代农药稀缺,多靠草木灰、石灰粉这类偏方)。他听得认真,手里的笔记本(从家里翻出的旧作业本,背面当草稿纸)记记了要点——这些不仅能帮家里种好后院的红薯,以后要是想搞点小种植,也能用得上。
中午休息时,他跟邻座一个叫周明的知青聊了起来。周明是北京来的,下乡三年了,说话带着股书卷气:“听说没?最近知青点都在传,上面可能要恢复高考了,说是有领导提了,要重视教育。”
陈建军心里一震——他当然知道,1977年冬天就会正式恢复高考,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最佳机会!但他没敢露声色,只装作好奇:“真的假的?高考停了十来年了,哪能说恢复就恢复?”
“不好说,但无风不起浪。”周明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半张皱巴巴的《人民日报》,“你看这上面写的‘重视知识分子’,说不定就是信号。我都在找以前的数理化课本了,想提前准备着,万一真能考,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话彻底坚定了陈建军找书的念头。下午培训结束后,他跟通行的社员打了招呼,说想在县城逛逛再回去,便背着帆布包往县城中心走——来之前他问过农技站的师傅,县新华书店就在十字街拐角,是县城里唯一卖书的地方。
县城的街道比村道平整,铺着青石板,两旁的店铺大多是砖墙木门,挂着“向阳百货店”“东风食堂”的木牌子。陈建军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新华书店——门面不大,玻璃柜里摆着各种红色封面的读物,大多是《毛泽东选集》《农业基础知识》这类,偶尔有几本小说,也是《红岩》《林海雪原》这类经典。
他走到柜台前,有点紧张地问女店员:“通志,请问有没有数理化的课本,或者自学用的书?”
女店员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他——陈建军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裤脚还沾着泥点,一看就是农村来的。“数理化?那都是老早的书了,现在谁还学那个?”她顿了顿,指了指柜台最里面,“角落里有几本
1965年版的《代数》,还有两本破了皮的《物理常识》,你要的话,一本八毛,不还价。”
陈建军赶紧走过去,只见玻璃柜角落里堆着几本泛黄的旧书,封皮上印着“初级中学课本”,书页边缘卷了边,还有几处墨迹,但内页还算完整。他心里一阵激动,又追问:“通志,有没有化学的?还有更高阶点的数理化书?”
“哪有那么多?”女店员摇了摇头,“前些年破四旧,好多旧课本都烧了,这几本还是去年整理仓库翻出来的,一直没人要。你要是要,就赶紧掏钱,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当废纸卖了。”
陈建军摸了摸口袋——里面是他这段时间攒的工分钱,一共三块二(每天八分工分,半个月赚了一百二十分,折算成钱是六块,他留了一半给李秀莲,自已带了三块二)。他咬咬牙,把《代数》和《物理常识》都买了,花了一块六,还剩一块六。
“通志,您知道哪儿还有旧书卖不?比如私人手里的?”他没放弃,还想找化学书和更全的教材。
女店员想了想,指了指巷口:“出了书店往左拐,有个老槐树底下,每天下午都有老头摆摊卖旧东西,偶尔有旧书,你去碰碰运气吧。”
陈建军道了谢,赶紧往巷口跑。果然,老槐树下摆着三个小摊,有卖旧农具的,有卖破碗碟的,最边上一个摊前,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正眯着眼抽烟,摊上摆着几本卷边的书。
“大爷,您这书卖不?”陈建军蹲下来,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老头点了点头:“一本五毛,随便挑。”
陈建军翻了翻,眼睛瞬间亮了——居然有两本
1964年版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一本是《化学(第一分册)》,一本是《平面几何》,虽然缺了封底,但内页完整,字迹清晰。这套书他前世在历史资料里见过,是
60年代出版的经典自学教材,恢复高考后更是供不应求,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
“大爷,这两本我都要!”他赶紧掏钱,把剩下的一块六递过去——两本一块,还能剩六毛。
老头接过钱,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买这书是想考学?”
陈建军愣了愣,点头:“想试试。”
“好样的!”老头笑了,从怀里摸出半张纸,“这是我孙子以前记的化学公式,你拿着,说不定有用。”
陈建军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心里又暖又激动——没想到在这陌生的年代,能遇到这么多善意。他把书和公式纸小心地放进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不是几本书,而是他在这个年代的未来和希望。
往回走的时侯,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包里的书,粗糙的纸页隔着帆布传来温度,心里盘算着:以后每天早上早起一个钟头看书,晚上收工后再学两个钟头,先把基础打牢,等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下来,就能从容应对了。
驴车在土路上颠簸时,通行的社员见他抱着包不放,好奇地问:“建军,买啥宝贝了?这么宝贝。”
陈建军笑了笑,没多说,只把帆布包抱得更紧了——有些梦想,不必过早言说,等实现的那天,自然会让所有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