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他的珺儿是舍不得离开他的,更没有办法离开他,一句和离说的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她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若是当真和离,她还有哪里能去,又能过上什么正经日子?
也是在这时,玉珺突然蹙了蹙眉,只觉肩胛处的旧伤又疼了起来,牵连着刚退了热的身子,忍得她掩唇猛咳了几下。
眼看她虚弱的身子,赵砚徽只能叹气一声,退一步道:“好好,我应了你便是。”
可玉珺的咳嗽仍旧不止住,咳的心肺都似要揪道一处去,这让赵砚徽不由有些烦躁:“行了,我都应了你了,你还咳个什么劲儿。”
玉珺大口喘着气,将这咳嗽的冲动压了下去,有些茫然地抬头,对上帝王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应当是误以为,自己在装咳逼他。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臣妾是当真觉得身子不适。”
赵砚徽看着她,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道:“身子不适,也没见你安生些许,不说提这些叫我为难的事。”
言罢,他松开了玉珺的手,站起身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失望有无奈:“你好生歇息罢。”
他转身便走,大抵是真因此事而不悦。
此刻外面的天光已经暗了下来,兰荣从殿外进了来:“娘娘怎得又同陛下吵起来了,您不知道,陛下今日下朝便来瞧您了,心里很是担心您的身子呢。”
玉珺继续抚了两下自己的心口,将这股咳喘的感觉压下去,才重新躺回锦被之中。
她没有回答兰荣的话,只阖上眼眸想,她要牢记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不被帝王给她短暂的好与关怀所动摇。
赵砚徽回了御书房之中,便命人去国公府传了口谕,将余允弦禁足五日。
这处置简直轻的不能再轻,但对于余允弦这种矜贵人来说,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是国公爷老来子,长子过世后,他更是家中独苗,承袭世子之位,即便是做了稍微出格的事,国公爷也只是浅浅训斥两句便作罢。
国公府领了圣上口语,国公爷没责怪,余允弦却是面色不虞回了屋中,门一关上,便将桌案上的笔墨全部挥砸在地上,妻子梅氏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能进来,只是低声劝他别动气。
余允弦冷笑一声,想起来昨日夜里宫里那位俪妃娘娘叫人传来的口谕。
好啊,当真是有本事,竟到陛下面前也吹上了这枕头风。
杀意在心肺之中沸腾,若他早知晓宫里那个留在围猎的山上,定不会让那姓崔的上山去,定叫她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在山上!
他闭了闭眼,将那双桃花眼里偏执的恨意隐藏起来,对着身边小厮吩咐道:“人都准备好了?”
小厮颔首应了一声。
余允弦道:“听闻陛下打算临驾法昭寺,叫人去埋伏好,莫要坏了我的事。”
小厮又应了一声,即刻推门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