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方才瞧得很真切，帝王在给盎柔牵马。
一国之主九五至尊，在给一个宫婢牵马，玉珺觉得，也算是能体会到从前旁人看帝王待自己好时，大抵是个什么样的心绪。
帝王一生，能得他亲自牵马的，原本也只有她，如今要填一个盎柔了。
待入了马厩，公孙韵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怎得跟过来了？”
玉珺被她问的发懵：“娘娘的意思是？”
公孙韵被她着反应气笑：“蠢货，自然是留在陛下身边侍奉，你怎得这般无用，竟让一个宫婢骑到头上去。”
玉珺被她劈头盖脸的斥责，只能颔首低头下去，只觉当真摸不准皇后意思，不是说让她教骑术吗？
公孙韵凝眸盯着她：“怎么，你就这般有底气，觉得她不会盖过你去？”
言罢，她的视线落在玉珺的小腹处绕了两圈，若有所思。
玉珺低垂着眼眸没有察觉，只沉声回答她的话：“陛下疼谁护谁，皆由陛下心定，臣妾不敢僭越多言，亦不敢打搅陛下雅兴。”
公孙韵更觉她无用：“你在本宫面前不是挺有本事的，怎得遇上个宫女便千百个不敢。”
玉珺不再接她的话，稍顿了顿，转了话头道：“娘娘还骑马吗？”
公孙韵咬了咬牙：“骑，为何不骑。”
玉珺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马厩之中，叫人选了一匹性子温顺的来，侍从牵马过来，把缰绳向前一递，公孙韵当即蹙眉，用帕子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
玉珺无奈轻笑，只得自己亲自接过来，抬手抚了抚马儿：“骑马不怕马，便算是会了一半，不过若是嫌马儿脏，那这一半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公孙韵面上有些挂不住，将捂着口鼻的手收了回来。
玉珺挑了挑眉，故意道：“娘娘若是不嫌弃，摸一摸它罢。”
公孙韵眉头蹙的更深了，可是瞧着玉珺眼底的笑意，又觉得她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挺了挺腰身，上前一步，强逼着自己伸出手去，贴在了马儿柔软的鬃毛上。
掌心的感觉很奇怪，软得像她年幼时在闺中养的猫。
她深吸一口气，又多摸了几下。
玉珺不禁失笑，对着旁侧的侍从吩咐道：“叫个马术精湛的过来，等下娘娘上马，先带着娘娘缓缓走上两圈。”
“不必了。”公孙韵直接发了话，“俪妃，你亲自来牵。”
让二品妃嫔来做这种事，实在是羞辱，侍从皆下意识去窥玉珺面色，怕两个主子在这种地方闹得不好看。
但玉珺倒是泰然：“也好，侍从搀扶总有不便，那臣妾今日便为娘娘马丞。”
她将马牵了出来，到一片平坦些的地方，对着皇后伸出腕子来：“娘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