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柔的声音半娇半嗔,赵砚徽无奈一笑,分不清是不是在拿乔,他抻长了腔子:“朕可是皇帝,你真将朕当成驭马的师父了?”
盎柔轻轻咬着唇,也不说话了,直着身子继续绕着圈的骑马,似在使性子一般。
公孙韵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对着身侧人吩咐道:“本宫记得俪妃马术很是不错,传她过来罢,总躲在帐子里有什么意思。”
侍女领命退下,公孙韵稍稍偏头,不由得仔细去打量那个与众不同的宫婢。
她下意识地将盎柔与自相比,美则美矣,浑身上下都透着上不得台面的扭捏气,这一点甚至都不如俪妃,最起码在宫中相处多年,俪妃处事大方,从不过露出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
若说学识,一个混庖厨的姑娘,能有什么学识,这甚至都不如俪妃,最起码俪妃还能知晓什么诗文是好是坏。
公孙韵双眸微眯,盯着那骑在马上的女子嗤笑一声,真不知她有什么好的。
侍女去传口谕,玉珺不多时便到了皇后跟前来,对她俯身施礼:“娘娘可是有吩咐?”
公孙韵这才从不远处的二人身上收回视线,斜看了玉珺一眼:“俪妃,本宫记得你擅骑射。”
玉珺略一怔愣,想着自己在帝王登基之前便废了右臂,皇后又是如何知晓她善骑射的?
但皇后就是皇后,没有必要同她解释什么,只对着她吩咐:“你来教本宫如何?”
玉珺略一衡量,觉得只是教应当不成什么问题,便颔首应下这个活计。
公孙韵唇角微微勾起:“走罢。”
她率先走在前面,玉珺只需跟在她身后便好,只是刚拐过去,便见不远处一男一女,一个在马上,另一个在牵着缰绳。
互相在这种情况下打了个照面,赵砚徽的视线越过皇后,直接落在了玉珺身上。
公孙韵率先一步开口:“参见陛下,臣妾听闻俪妃善骑射,原想着请俪妃过来教一教臣妾,竟未想到会在此处与陛下相逢。”
赵砚徽不耐烦地看向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而此刻盎柔弱弱出声:“皇后娘娘,俪妃娘娘,奴婢失礼了。”
她声音很弱,再不见方才那种娇俏的模样,似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瑟缩着身子,一身骑装在她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衬得马儿都显得没了那飒沓威武。
说完这话,她旁若无人地同帝王说起了小话:“陛下,奴婢还是下来罢”
赵砚徽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玉珺看,见她敛眸颔首,神情没什么不同。
他心口有些闷堵着的滞涩感,将手中的缰绳更握紧了几分:“你还未曾学会,下来做什么。”
他语气并不好,在场之人皆听出了他的不悦,不过所有人都觉得,是因打搅了他的兴致才会如此。
公孙韵并不想就此激怒他,让他有机会发落了自己,将对父亲的怒意宣泄在自己身上,她略一俯身:“臣妾便不多打搅了。”
赵砚徽没理她,既是忽视她,也是默许的意思。
此处三个女子,唯有她是帝王的正妻,是天下之母是中宫皇后,却也是只有她最受轻视与薄待,饶是她再沉得住气,转身离开时也免不得面色铁青。
而被皇后带来的玉珺,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的道理,她也随着一同俯了俯身,算是告退,便立即跟上皇后的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