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祈有些发愣,觉得这话似有些不对,却又不知是哪里的不对。
但玉珺并不吝啬给他解释:“只因我是你的生母,所以陪伴你鼓励你,你便觉得理所应当,我若是离开了便是故意躲着你,而皇后,却只需要看你勤练后的结果,在给你一句赞扬。”
她仍旧是笑着,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而你对皇后,敬重爱戴,对我,却是巴不得在所有人面前与我撇清干系,免得让皇后心中不舒服。”
赵儒祈有些急了:“母妃,不是的。”
他想解释,可小脑袋被几句话砸的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玉珺并不着急,只轻声说:“不过你能这样,我心中也是欢喜的,为人子女最要紧的便是孝顺,虽然你孝顺的是皇后并不是我。”
赵儒祈将手中的弓攥紧,那种生母分明站在自己面前,却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一次,他上前一步,想要像在梦里那般去拉上生母的手。
幸好,与梦魇之中,越是追着生母跑越是追赶不上触摸不得的感觉不一样,这一次他切切实实拉上了生母的手,可是触手却是冰凉,仅仅一瞬,生母便将手抽了出去。
“儒祈,回去练箭罢,晚上必起篝火,届时你若能百发百中,你父皇和母后都会高兴的。”
说罢,玉珺不再管他,转身离开。
赵儒祈呆愣愣站在原地,原本守在不远处不敢上前的内侍此刻围了上来,问他可还要继续练。
可他耳中重复着生母方才说的话,百发百中,父皇和母后都会高兴。
却唯独没说,他的生母也会高兴。
生母是不要他了吗?要将他彻底送给母后去。
赵儒祈觉得很难过很无力,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的,也知道为什么生母会突然变成这样,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要怎么办才好。
玉珺离开后,没忍住叹了好几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儒祈待她比以前看重,亦是想同她亲近的,可她却觉得悲哀,她想待儒祈好的时候,他恨不得与她对面不识,如今她冷待着他,却得到了以前期盼着的亲近。
她提快了些脚步,快些回营帐之中喝些热茶暖身。
此刻的公孙韵正在营帐之中,她自小养在深闺,自然是不会骑马的,但尚衣局的人还是给她准备了一套骑装,她想试一试,却又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或是觉得自己若摔了,叫人瞧着免不得要笑话,还失了皇后威仪,可到了围猎这里,架不住心里痒痒,故而她唤了两个人同自己一起出去逛一逛。
武将已经骑马入了山林,文官不知躲在哪个帐子里品茶,她想寻个宽阔隐秘些的地界,却是正好听到了女子娇俏的笑声。
回头看去,正是帝王与盎柔。
赵砚徽是习过武的,高大的身子将马儿都衬得小了些,而盎柔骑在马身上,扯着缰绳来回绕着帝王走圈,口中还讨他夸:“陛下,奴婢骑的好不好?陛下可有见过比奴婢学的还要快之人?”
赵砚徽唇角含笑,复手而立,目光追随着她:“你同珺儿比,可是差远了。”
盎柔嘟起嘴:“奴婢愚钝嘛,谁能有俪妃娘娘聪慧呢。”
赵砚徽仍旧是笑:“你呀你呀。”
盎柔垂下头来,摆弄着手中缰绳:“陛下,这马儿走的太慢了些,陛下马术精湛,能不能纡尊带着奴婢跑上一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