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宾客哗然,主位上的丫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这话成功留住了苏采薇的脚步,她回眸望去,只见母亲两眼翻白,身子软瘫在太师椅里。
“娘!”苏采薇心头一乱,急忙冲回去,单膝跪地,颤抖着手在母亲胸口顺气,“娘,您醒醒!”
苏母缓缓睁眼,眼中满是失望与怒意:“采薇,你是要逼死为娘吗?”
“我苏家世代守信重诺,你竟要在大婚时丢下云霆,叫我往后如何在亲友面前抬头?”
苏采薇垂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贺云霆见状上前,语气委屈地打圆场:“您消消气,采薇是记挂着瑾年哥哥我也不是头回受人非议了,早习惯了,您放她去吧。”
“采薇已经给了我想要的大婚仪式,现在,我只想一辈子陪在她身侧,便已心满意足。”
这般懂事大度,反倒让苏母越发怜惜贺云霆,转头怒斥苏采薇:“采薇,你瞧瞧,这才是当家主君该有的气度!看看你做过的糊涂事!连云霆都比不上!”
“你此刻丢下他,是要叫他在满府宾客面前难堪吗?”
苏采薇望着贺云霆强忍泪意的脸,心底泛起一丝愧疚,嗓音干涩沉哑:“娘,女儿会在新婚夜陪他。”
两人被送入新房,开始喝合卺酒。
苏采薇望着贺云霆含情的眼眸,脑海里却不断晃过徐瑾年那绝望的眼神、死寂的脸庞,心口一阵阵发紧。
她后悔了,若当初没有惩罚徐瑾年,此刻也不会如此难受,得赶紧忙完手头的事,去拢月院哄他才是。
“采薇。”贺云霆幽怨的声音将她唤回,“该饮合卺酒了。”
苏采薇饮下合卺酒,浑身却更加不自在,于是冷着脸斥退伺候的仆妇:“都退下!”
新房内烛火摇曳,她闭着眼,敷衍地在床榻上履行着妻主的职责。
事毕,苏采薇立刻抽身披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我回拢月院一趟,你先歇着。”
“采薇,可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啊”贺云霆裹着锦被,声音带着哭腔。
苏采薇却未回头,大步跨出房门,冷声道:“猫呢?我要将它带回去。”
贺云霆听着苏采薇绝尘而去的马蹄声,眼底掠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他早就收到心腹回话,徐瑾年那贱籍已死,案发现场也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
苏府主君的位置,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他手中。
另一边,苏采薇匆匆推开拢月院内房的门,屋内却空荡荡的,不见徐瑾年的身影。
“我的瑾年在哪?!”苏采薇愤怒地出门,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家丁,嗓音狠厉,“给我去找!立刻!”
那暴怒的样子把仆役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四散到府中各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苏采薇像只折翼的困鸟,在府中惊惶焦急地乱撞。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一名小厮跌撞着跑进来,脸色惨白:“小姐,后花园那棵老槐树下发现了这个,是是主君常用的那支白玉簪!”
“什么?”苏采薇如遭雷击,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
她双目冷如寒冰,嗓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暴戾:“把府中下人都聚集起来询问,增派人手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