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吟搂着小起,查看她的伤势,看到布满挫伤的手,手腕也被勒得留下了青紫痕迹。
更让她下定决心。
陵江不能留了。
再这么下去,小起迟早会有危险,季淮书过去说的对,这么多年都没能调查出母亲死亡的真相,再坚持下去,反而会害到女儿。
小起不喜欢妈妈的眼泪。
她用小手抹去湿润,奶声奶气,“妈妈不哭,我不疼。”
“对不起。”
梁吟还在道歉,“妈妈以后不会让你被欺负了,现在我们就走。”
“去哪里?”
去一个能够安稳度日的地方。
这次差点失去小起,让她顿悟,从今以后,她只想看着小起长大,至于其他的人和事,都不再抱有幻想了。
快速给小起换好衣服,梁吟拿走床头柜上的哮喘药,牵着她的手,小跑着离开了医院。
陪了昭昭一早上,吃完午饭他才终于困得在房内沉沉睡去。
当了大半天的好爸爸,贺丛舟有些累了,言语之间藏着对叶婉清的驱赶。
“我要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是要休息,还是要单独和梁吟在一起?”
没人注意到刚才大门开关的声音。
叶婉清只当梁吟还在,不顾贺丛舟覆了冰霜的面色,她直接推开房间门,摆出一副捉奸的架势,全然忘了自己才是假的。
可房内却是空空荡荡。
“人呢”
贺丛舟闻声过去,梁吟不见了,忘记了叶婉清的体弱多病,他将人推开,进去翻箱倒柜查看。
抽屉里的证件没了,厚衣服也少了几件。
这是准备干了坏事就跑路。
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顾叶婉清诧异的眸色,他兀自回房间给邵禹打电话,又通知医院的琴姐看住小起,
但晚了一步,小起刚被带走。
贺丛舟震怒,砸烂了手机,没多想就要去追,刚走到门前又被叶婉清堵住去路。
“你干什么去?”
“找人!”
“找梁吟和小起吗?”叶婉清忍无可忍了,作为和贺丛舟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她看得清楚。
这阵子贺丛舟的喜怒哀乐全被梁吟占据着。
她恐慌,不安。
怕像六年前一样,赵梁吟再次将贺丛舟从她身边夺走,所以使出那么多下三滥的手段,却不知不觉将贺丛舟推得越来越远。
他的心反而向梁吟靠拢。
直至现在的失态。
叶婉清摘下温柔和善的假面,声声质问,“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刚开始要回小起是为了我,为了和我结婚,为了完成你大哥的遗愿!”
“现在呢?你是为了谁发这么大的火?”
“她们走了不是正好?”
“现在我不要什么破结婚证了,让她们走,走得越远越好!”
叶婉清情绪失控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贺丛舟翻阅了无数次的书。
熟练的从里面找到梁吟身着白纱的单人照。
才触到照片。
贺丛舟便急了,他冲上来要抢,在触到的前一秒,叶婉清毫不留情地撕碎。
女人美丽纯净的面孔连带着象征美好婚姻的白纱成了一地碎屑。
照片碎屑飘到了贺丛舟脚边。
上面是梁吟弯弯的,亮晶晶的眸子,他看着,有些恍惚地想起来第一次将这张照片夹进书里,不小心被梁吟翻到过。
她当时红着脸,纯真又娇憨地笑着。
“你藏我照片干嘛?”
贺丛舟随手拿过,又夹进去,“当书签而已。”
“那也换一张漂亮的啊,这张好傻。”
他不认同梁吟的审美,严肃又认真道,“漂亮,这张最漂亮。”
但现在,最美的这张被撕毁了。
连同那段婚姻里寥寥无几的美好回忆都被毁了。
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碰他的东西试探他的底线。
从回忆里出来,贺丛舟神色全变了,带着三分冷意,“婉清,我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
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小起到了车站。
机票太贵。
离开后要重新找地方生活,更要省吃俭用一点。
买好了车票。
牵着小起排队进站,梁吟半刻不敢松懈,眼看就要到了检票口,身后突然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梁吟——”
车站太嘈杂,季淮书必须拉高了声调梁吟才能听见。
梁吟想直接走掉,以免生变。
可小起回了头,她懵懂地指着身后,“妈妈,是季叔叔!”
贺丛舟率先找去了医院。
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看到过梁吟和小起,站在护士站等消息时,季淮书的医生同事恰好过来签字,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梁吟的名字。
他试探着问,“你们是找梁吟吗?季医生的未婚妻?”
“你见过?”
贺丛舟正急躁,并没在意他的后半句。
“见到了。”男医生不以为意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她们应该和季医生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