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星茧囚神,万域寻她 > 第5章 爱恨交织

须弥神殿的穹顶,是用万载琉璃熔铸而成的。
日光穿透云层落在上面时,会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把银河揉碎了铺在顶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仙泽——
这里是三界敬仰的圣地,是神明居住的所在,每一寸土地都透着不容亵渎的庄严
神殿深处,一间无人敢靠近的静室里,正有一缕神识悄然舒展。
那神识的主人,此刻正临窗而坐。
窗外是瑶池的活水,锦鲤在碧水里游弋,溅起细碎的水花,可她连眼都没抬,指尖轻捻着一串用星辰砂磨成的念珠,眸光落在虚空处,像在看很远的地方。
她的神识却已越过神殿的结界,穿过亿万里的云海,直直探向宇宙深处那片被阵法隔绝的空域——
那是她千万年来,从未停止过注视的地方。
突然,指尖的念珠猛地一顿。
几乎是通时,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光里,骤然掀起一丝涟漪。
“有动静……”
她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可尾音里藏着的颤,却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不是阵法的波动,不是本源之力的流转,是来自那巨茧内部的——一丝极淡、却异常清晰的气息变化。
就像冰封了亿万年的湖面,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缝,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让她捕捉到那久违的“活”意。
她猛地站起身,周身的衣袂无风自动。
那是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角绣着缠枝莲,每一片花瓣上都缀着细小的夜明珠,走动时,珠光照亮了她的轮廓,也照亮了那张足以让九天失色的脸。
说是“绝美”,都显得苍白。
她的眉,是远山含黛的形状,细而不淡,弯而不媚,眉峰处轻轻一挑,便带出几分清冷的傲气;
眼,是杏眼的轮廓,却比杏眼更显深邃,眼尾微微上翘,像画家用最细的笔勾勒出的弧线,此刻眸光里盛着光,亮得像落了两颗星辰;
鼻挺而不锐,唇薄而不寡,唇色是天然的淡粉,不用点染,就透着水润的嫩。
更难得的是那份气质。既有神明的雍容,又有少女的清灵,站在那里,不笑时像雪山之巅的寒梅,清冷孤傲;若笑起来,怕是连瑶池的花都要失色。
传闻中九天玄女的风姿,在她面前,竟也显得逊色了半分——
她是须弥神殿里最耀眼的存在,三界之内,无人敢直视她的容颜,更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可此刻,这张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却写记了毫不掩饰的期盼与欣喜。
“千万年了……你终于肯动了吗?”
她没再犹豫,身影一晃,已化作一缕流光,冲破静室的屋顶,朝着宇宙深处激射而去。
流光的速度快得惊人,越过云海时,带起一阵疾风,惊得瑶池的水鸟四散飞起;
穿过三界的结界时,连守护结界的神将都只来得及看清一道残影,根本反应不过来是谁经过。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那片藏着巨茧的空域——
千万年来,她无数次想靠近,却被阵法挡在外面。
眨眼间,流光已穿过阵法的外层屏障。
九颗死寂的星球还在缓缓转动,灰败的轮廓在虚空中投下巨大的阴影,看着让人心头发沉。
而那巨茧依旧悬在中心,本源之力流转时泛着彩光,密不透风地裹着里面的人,和她千万次远远望见的模样,似乎并无不通。
可她知道,不一样了。
刚才那丝波动不会错,是他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带着冷冽草木香的气息,哪怕淡得像要消散,她也能在千万种气息里,一眼认出。
流光散去,她的身影落在巨茧前不远处。
脚下是虚空,她却像踩在实地上,裙摆轻轻垂落,遮住了脚踝处那道极淡的疤痕——
那是千万年前,她试图强行冲破阵法时,被本源之力灼伤留下的,至今仍会在她靠近这里时,隐隐作痛。
她抬眼望向巨茧,眸光里的期盼更浓了些。
“是你吗?”
她轻轻开口,声音比在静室时更柔,像怕吓着里面的人,
“我感觉到了……你醒了,对不对?”
巨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的本源之力依旧在缓缓流转,彩光一圈圈裹着茧身,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刚才那丝波动,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她盯着巨茧的中心,那里隐约能看见一个盘膝而坐的轮廓,墨色的长袍,垂落的发丝,和千万年前她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你想通了吗?”
她又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她已经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当年那场浩劫,她为了护你,燃尽了神魂,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下。”
她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说给巨茧里的人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已。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眸光落在巨茧上,带着几分急切,又带着几分笃定:
“你看,千万年了,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我。真正能站在你身旁的,也只有我。”
她以为,这话总能让他有一丝回应。
她以为,提到“她”的消失,提到千万年的等待,他那颗冰封的心,总能裂开一道缝。
可巨茧里,依旧一丝波动都没有。
那盘膝而坐的轮廓,连手指都没动一下,更别说睁眼。
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像两把墨色的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也遮住了所有的“活”意——刚才那丝波动,真的像是她的错觉。
她脸上的欣喜,一点点淡了下去。
期盼被冷水浇透,剩下的,是难以言喻的涩。
她盯着巨茧里那个冷冰冰的身影,眸光里渐渐爬上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爱,有怨,还有一丝连她自已都不愿承认的恨。
“你就这么对我?”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了点颤,
“千万年来,我为你守着这须弥神殿,为你挡住那些想趁机对你不利的宵小,为你……”
为你放弃了多少?她没说下去。
可她忘记了,也是她联合外人启动星辰困阵的。
她是现任须弥神殿的主人,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声令下,三界谁敢不从?
她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让万物臣服,可以享受无尽的尊崇与敬仰。
可自从他被关进这巨茧,她所有的骄傲都碎了。
她放下身段,去研究破解阵法的方法;
她收敛锋芒,去讨好那些能与本源之力沟通的上古神兽;
她甚至愿意放下神明的尊严,只求他能睁眼看看她——可他呢?
他永远都是这样。
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对她的靠近毫不在意,仿佛她就是一缕空气,是一阵风,连让他分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她恨他的冷漠,恨他的执念,恨他心里永远装着那个已经消失的人。
可她更爱他——爱他盘膝而坐时的沉静,爱他眸光里的深邃,爱他哪怕被囚千万年,依旧不肯低头的傲气。
这份爱与恨缠在一起,在她心底绕了千万年,越缠越紧,成了她无法挣脱的执念。
她又往前挪了挪,指尖几乎要碰到巨茧外流转的本源之力。
那力量带着刺骨的冷,像他的气息一样,可她没缩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
她知道,这巨茧是囚笼。
是当年那些忌惮他的人,费尽心机布下的囚笼,用九颗星球的本源让锁,就是为了困住他,但是绝不敢杀他。
可对她来说,这巨茧也是保护层。
它挡住了那些想伤害他的人,挡住了三界的纷争,让他能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待着”——
不用陷入无休止的争斗。
而且,这阵法连她都能阻拦,别人更别想靠近分毫。
她从未想过要杀他。
哪怕他对她再冷漠,哪怕她心里的恨再深,她也舍不得。她只想困住他,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把他留在自已能看见的地方。
她想等,等他放下过去,等他终于明白,这世间只有她会一直陪着他,等他自愿从这巨茧里出来,笑着对她说一句“我娶你”。
有人说她痴,说她傻,说千万年的等待,太不值。
可她不在乎。
她是神明,有着无尽的生命。他能在巨茧里坐千万年,她就能在外面等千万年。
哪怕再等一个千万年,哪怕到最后,他依旧对她冷漠,她也认了——只要能看着他,只要他还在,就好。
风从虚空中吹过,拂动她的裙角,也拂动了巨茧外流转的本源之力。
彩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得她的眸光忽明忽暗,像藏着一片翻涌的海。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巨茧里那个冷冰冰的身影,像一尊执着的雕像。
宇宙依旧浩渺,九颗星球依旧在缓缓转动,巨茧依旧静悄悄的。
可她知道,不一样了。
“她醒了吗”?他是因为她醒了才有了“悸动”?
一双修长的玉手慢慢紧握
,握的指节都泛白了。
“你的身边只能是我,必须是我…”